她只得用左手托着右手的胳膊肘,一抽一抽地往外走去。
从小到大,即使是爸妈,都没这样打过她,为了这劳什子的转正工作,挨打也挨打了,骂也被骂了,死也死了两次了,手还这么的痛……
心下的委屈随着步子的缓慢愈甚,心里便是越想越难过。
不知走了多久才绕过东厢房的院子,她顺着柱子缓缓蹲了下来,把身躯团成一圈,背靠素柱缩在在檐廊的隐蔽处。
唯独那手心却不敢放下,只敢直直伸着,试图让风能吹走皮肉痛意。
可身体还在随着方才的哭喊似还未回过神来,肩膀仍旧一抽一抽的,试图把眼睛睁大看得清前面的视线,可眼泪却止不住往下。
连眼泪也和自己反着调,她心下愈酸,身子也越缩越紧,盘成一角全然被柱子挡住。
“把药抹上。”
崔蓁把脸埋在膝盖里,模糊中,听到了熟悉的温玉相扣声。
她手指摸索了几分,婆娑着眼抬起头来。
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脸,再接而视线才渐渐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摹写
出自南齐画家谢赫著作《画品》,自六法出现以后,中国绘画进入理论自觉时期,后代画家把六法作为评论绘画高低的标准。
☆、解释
“阿徵?”少女的声线还带着哭腔,隐隐还有几分极不相信的语气,“你不是走了么?”
对面的少年倒也一顿,抬头去寻少女哭得红肿的眼睛,语气柔软:“没有走。”
他动作并没停下,手里的青瓷瓶上是青青软软的化淤膏,凉意才触到崔蓁的手心,崔蓁“斯——”地一声,眉头皱在一处,身子一缩,但她掌心并未逃离。
刺痛忍了片刻过去,便觉得清凉舒适开始蔓延,方才火辣辣的疼痛,似乎也减少了许多。
崔蓁这才抬头去看沈徵,他正一脸严肃地仔仔细细给她抹药膏,她此刻只能看到他圆圆的头顶。
他不似临邑城别的郎君那般,盘头发要编发或换个什么复杂花样,要不额前留几缕,显示出少年人的风流不羁来。
他束发规规矩矩,只用了一根刻着不知是什么图腾的玉扣扣住发髻,便显得整个后脑勺都圆鼓鼓的。
像是····
像是阿柴的脑袋。
崔蓁不知怎的就冒出了这个念头,想着想着便先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沈徵微抬起头,见少女脸上虽还挂着泪痕,但笑意已经破开了她方才阴郁的情绪,他自今早来时的忐忑才稍稍落了些。
崔蓁因自己的胡思乱想,把方才的烦扰都抛至九霄云外。
怎么说,沈徵都暂时抛弃小女友回来给她带药了,做为朋友已经仁至义尽,自己怎么也不能太过分了。
崔蓁另一只手从沈徵手上拿过那药瓶。
“阿徵……不对。”崔蓁摇了摇头,不能叫的太亲切了,要是人家女朋友听到后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