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是我教女不当,让你看笑话了。”崔成面露愧色,对着身侧中年男子作揖。
那男子看着与崔成年龄相近,但崔成样貌儒雅,相比之下,他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神色。
身旁王祁的眉宇与这位如出一辙。
从样貌上判断,应当是王祁的父亲王晖。
但着大梁秘书少监的官职,据说写史严谨,即使与官家入对,他也寸步不让。
相比之下,王祁与这父亲的性格,全然不同。
“王兄也看到了,我这女儿性子着实跋扈。她母亲早逝,都怪我没有好好教导,怕是成婚这事,还不到正当时候。”
崔成叹了口气。
“待再过几年,她性子收了些,我们再商议罢。”
王晖倒是神情并无多变,反扫了眼这厢的姐妹两。
“也罢,两个孩子年纪都还小呢。”
说得是客套话,但听着已然给了崔成台面下。
崔成又是惭愧一揖。
转头收了情绪,对着崔蓁换上她熟悉的斥责神情。
“图画院的先生们最近说你虽天赋不够,但功课还是认真的,我也当你是收了性子,没料到,你竟又欺负你妹妹。”
崔蓁心下只想作一个白眼,这话自她穿越过来,没听过一千也有听过几百了。
“是,不劳父亲烦心,女儿这就去跪祠堂。”
崔蓁余光偏见王祁一语不发,但一直用嫌恶的视线盯着她。
她目光一转,不再看他。
方才听那王晖的意思,是婚事还能再拖一拖,这句话已然让她心情大好,王祁即使再瞪死她,也不会影响她分毫好心情。
不过这厢这么多人,多数都看她不耐,还是赶紧抽身。
“爹爹,姐姐她····”身后崔苒收了啜泣,细若蚊虫的声音传入进来。
“王学士,爹爹,王··”崔蓁顿了顿,视线对上王祁,“王郎君。”
王祁似并未意料到崔蓁会叫他,他身子后移了些。
“崔蓁先退下了。”崔蓁没给任何人继续说话的机会,她径直插上话,对着众人行礼。
转身便朝祠堂走去。
祠堂清净,也比在这里听叨叨逼逼的好。
***
“崔蓁,崔蓁!”
崔蓁方趴着书桌,梦到自己的那间小出租房。
正打着空调吃西瓜,忽而看到那空调从墙壁上动了动,接而耳畔有什么声音炸开。
接着轰隆一声,空调掉在地上,她被惊地顺时睁眼跳了起来。
抬眼是夏学谕正拿着那戒尺,整张脸怒气冲冲,与她只有几寸距离。
夏学谕脸长,平日里又不苟言笑,因而有这般大的情绪时,看起来像是腊肠犬愤怒时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