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翰并未在意,按楼层的时候,发现两个人和他去的是同一楼。
出电梯后,那两个人越过他,进了隔壁的房间。
——
明翰进去的时候,徐管家正在陪护床上小憩。
听见动静,他猛地惊醒过来。见是明翰,又失望了一瞬。
明翰感觉到了徐管家对他微妙的敌意。
其实也说不上敌意,应该是不希望他总来看望徐斯奎。
明翰并未在意,以他的身份来看,管家和主人家关系虽然亲近,地位上却是泾渭分明的。
换句话说,他根本不必看管家的眼色行事。
即使他本来的性格很平易见人,也不会特意贬低他人,但是在豪门养成的、从小刻在骨子里的阶级观念,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无意识流露出来。
“明少爷,”徐管家起身给他拉凳子,“请坐。”
明翰不想劳动老人,大步走过去自己接过来,“谢谢徐叔。”
徐管家笑笑,“那就麻烦你照顾小奎了,我回家做点吃的带过来。”
“好,您路上小心。”
送走徐管家,明翰在白色病床上坐下。
此时室内格外寂静。
床上的人无知无觉,面色苍白难看,呼吸微弱。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醒过来呢?”看着憔悴虚弱的徐斯奎,明翰心疼不已,“徐斯奎,我回来了,你不想看看我吗?”
他回来了大半个月,见了很多以前的朋友,所有人都说,“徐斯奎很喜欢你。”
要是他当年没出国,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是一对璧人了。
明翰也很后悔。出国后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没有一天不在想徐斯奎,这个人俨然成了他的心病,他几乎快被自己的心病折磨疯了。
他尝试着忘掉他,可是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办法忘记这个人。
既然忘不掉,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吧。
明翰摸着他的脸颊,掷地有声: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弃你了。”
——
徐斯奎这辈子唯一一次做梦是九岁那年。
梦里母亲被一群野兽追着,从高楼一跃而下,风吹起她悠扬的白色裙子,像在空中蹁跹飞舞的蝴蝶。
小小的他站在地面,白蝴蝶在他面前跌落,血肉模糊。
突然,她怨恨地目光死死盯着他,凸起的眼珠子泛着恶心的灰白,她扭曲着四肢朝他爬过来,鲜血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
他呆滞的站在原地,听见妈妈不甘的怒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在他耳边炸裂,炸的他心肝脾肺肾都碎了。
“都是那个贱女人害我!”
“徐斯奎,你一定要给妈妈报仇啊!”
噩梦惊醒,东方泛白,警察敲响他家的门,告诉他,“你妈妈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