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眯多久,屋外突然响起激烈繁杂的争执声,悉数入了叶淮允的耳。

他睁开眼睛,细听去似是有东宫影卫与鸾霄宫的暗卫吵了起来。

叶淮允下意识去看褚廷筠,想问问外头发生了什么,却见这人面上表情微妙复杂,竟连他也看不出是何情绪,便默了唇,继续去听屋外的动静。

一个东宫影卫似在冷嘲热讽:“要我说,泄密的人就是你们少宫主!最清楚殿下计划的人是他,始终待在矿洞里最方便通风报信的人也是他!”

有鸾霄宫暗卫被他讥讽得气极,忿忿反驳:“我们少宫主为了殿下深入敌穴,忍辱负重了三日有余,你们凭什么这样诋毁少宫主?!”

“深入敌穴?”那东宫影卫不屑地轻呵了声,“深入敌穴的结果就是任由矿洞内的铁矿和活傀被转移?自己也不知所踪?”

“就是!”又有另一个影卫附和。

“况且,要不是殿下为了找你们那个不知所踪的少宫主,我们早就去追那些个铁矿石了,兴许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想来,这突然失踪也是阻拦殿下计划的一环吧!”

叶淮允顿时明白为何褚廷筠的脸色会这般差了,他当即从浴桶中站起来,扯过屏风上的布巾将身子快速擦干,又随手拿了两件干净衣物穿上,就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外头那几人已经因为言语不合,纷纷拔剑打了起来。看招式,处处凛冽,几乎是半点都不留情。

褚廷筠站在身边,叶淮允便主动握了他的手与自己的手相交相扣,又拿起院内石桌上的两个茶盏,注了内力朝那几个打斗之人的剑上砸去。

“啪——”地一声,瓷盏碎在剑刃,落在地面,几人才后知后觉地朝他们这边看来。

而当看清来人是叶淮允与褚廷筠时,前一秒还打的热火朝天的人,这一瞬就都低头跪了下来。

叶淮允淡漠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下倒是挺团结一致了。

“谁准你们私下斗殴的?!”他极力忍住想发火的冲动。

那几人瞬间把头垂得更低,叶淮允深吸一口气,又问:“那是谁准你们猜忌妄议的?!”

依旧一言不发。

他真的极少这般恼怒,但在叶淮允心底,他与褚廷筠的感情是不能容忍挑拨的底线。

叶淮允侧头瞧见褚廷筠的脸色依旧阴沉着,便道:“想怎么处置,你来决定吧。”

褚廷筠盯着那几人微微战栗的身形,声音冷到极致,“你知道,我平生最恨被人污蔑。”

“嗯。”叶淮允应了一声,他自然是知道的。

每每见着这些人颠倒是非黑白的神情,他不由就会想起上一世朝堂上弹劾褚廷筠的那些官员,丑恶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