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守府,江麟旭远远听见动静就从院中跑出来。
叶淮允刚被褚廷筠抱下马车,就听见他急急道:“殿下!义兄!段夜不见了!”
“什么?!”两人几乎是同时一愣。
叶淮允甚至等不及先回房换上干净衣物,就让他边走边说清楚。
据江麟旭说,他昨晚睡前惯常与段夜闲聊了许久,而后便各自回房睡了。可今日早晨,他想要喊段夜一起用早饭,却是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回应。
到后来,江麟旭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直接破门而入,但映入他眼帘的只有桌上一纸信笺。
至于段夜随身带着的那把折扇,以及那只眼瞳幽蓝的黑猫,也随之一道不见了。
他说着,抽出衣袖中的信纸递给叶淮允。
那信中着墨并不多,寥寥几句话大概是说他仅存的亲戚舅父病重,叫他速速回去。因事出紧急,尚且来不及话别,便只能留下书信一封算作道别。
褚廷筠看完信后,冷哼一声:“满纸胡话,说到底就是做贼心虚,跑了。”
“啊?什么做贼心虚?”江麟旭呆愣愣的,并不懂他的话。
褚廷筠眸底一片冰冷,如刀目光犀利落在江麟旭脸上,“你昨晚跟他说了矿洞的事?”
“说,说了啊。”江麟旭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被他盯得一颤便点头直言:“他问我义兄和殿下在哪,我就把昨天傍晚殿下给我说的话,都告诉他了。”
褚廷筠的目光顿时从冰霜变成嫌弃,忍住发火的冲动,凉凉道:“蠢死你算了。”
他说完,也不管江麟旭站在原地一脸迷茫地挠头,就抱着叶淮允进了屋,将门重重甩上。
如今,几乎能确定泄密之人就是段夜。叶淮允抬手触上褚廷筠深仄起的眉宇,将并不美观的皱纹轻轻抚浅,再抚平,“也是我的错,没能提醒麟旭莫要将此时说予段夜。”
“不怪你。”褚廷筠将他放在软榻上,吻了吻他的手背,说出的话却是狠戾:“早知如此,那天出门前,我就该把人绑了。”
适时,屋外下人敲响房门,送来驱寒药浴和姜汤。
叶淮允就又被褚廷筠抱入浴桶中,续道:“他既是为常信王办事,此番我们往西南去,总会再遇到的。”
褚廷筠一手捧着药碗,一手执汤匙搅动着,将瓷碗碰得清脆响,“呵,真要再被我遇到,非得叫他跪着求饶才解气!”
叶淮允靠在浴桶壁,往温热浴水下沉了沉,算是默认了褚廷筠的话。
他一口接着一口喝下姜汤,到后来甚至觉得有些倦意,便索性闭了眼睛,任由困乏占了头脑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