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韩倾倾的事儿让他差点儿爆掉,那日闹得尤其厉害,自请半年坚决不上朝。

可怜,承元帝此时竟然只想到这位屡屡为他建功立业,助他前三十在位期间高枕无忧的老将军,是最能给他安全感的人。

高庆不得不当这个出头鸟,“陛下,镇国公自请罚半年不上朝。”

承元帝吼叫,“半年,这,这不是已经过去快半年了吗?他……他……”

难道还没消气儿?!有哪个臣子敢这么跟皇帝斗气的啊?!

嗯,韩家就是这么牛气。

好死不死,韩珏开了口,“禀陛下,还差一个月。”

这不是伤口上撒盐,趁火打劫,戳人心窝子,还能是啥?

韩家人出手,不鸣则矣,必一鸣惊人!

承元帝也是被气懵了,顿了一下,大叫,“那就叫老国公来,叫王阁老来!快,派人去亲自请。朕亲许,可执车入宫。快——”

这一日的早朝,时间格外的漫长了些。不少官家的妇人们,在家中引颈未见男儿郎们归来,唯恐生乱,纷纷差人去宫门上等候,便都看到了韩国公府和王阁老府的马车,直接驱入宫内,一路行向朝堂大殿。

大殿里的官员们听到脚步声时,看到两佬是被太监们抬着软轿送进来的,这般待遇简直是当朝仅见。拥有这等能耐的,全大魏数前后数三代,大概也只有韩王两家的人能做得到了。

两佬还不及叩拜,就被告之当前“天下大反”的情况,承元帝要两人拿出个主意,甚至要把兵权都交给韩崴执掌,因为当年太上皇离世时,韩崴是其留给次子的第一军政大臣。韩崴承老皇帝拖付,在职期间也一直悖守本份,为承元帝护下了大魏江山。这种时间打磨出的信任度,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替代的。

老国公听罢,回头就看向了卢党一派,“卫西洲这些年来,为大魏平了多少乱,安抚了多少百姓,尔等可曾算过。竟然说出这等诛心之言,尔等若下了九泉如何面对太上皇,尔等良心何在?”

其实他很想学着独孙女儿的口气,说“你们的良心就不一痛吗”?

感觉,似乎格外的爽透。

王阁老道,“陛下,不是老臣不愿出力。安西王便是没有功劳,这些年为大魏,为陛下所做的事情,也堪称上一句苦劳。如此劳苦大臣,在前方冲阵杀敌,护卫我大魏疆土,万万百姓。背后却遭同僚捅刀子,威及其家园亲眷。”

“据臣所知,当年安西王亦是在外平乱时,西州惨遭突厥铁蹄踏尽,供养他的那个村庄被突厥人屠村怠尽,活口十不存一。而今再现当年情景,如何不教人心寒齿冷!”

换句话来说:人家安西王不欠丫的,丫做人如此不厚道,纵容卢氏攻打西州不成功在此装起了可怜,纯就是活该,自作孽不可活也!

老国公道,“今日,我儿不愿前来是为何故,陛下不可不知。我韩家盼了一甲子,才盼来了一个乖孙女儿。她回朝不过一载,就屡朝人诟陷暗算,街坊间大肆造谣抹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何以遭此毒手?”

“而今,我家六娘尚生死不知,却又背上个‘红颜祸水’的名号,是为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