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慈,你以为你那个弟弟又安了什么好心?”储行舟已经卸掉全身的力气,边笑边控诉,“你不知道吧,他还派人跟踪你爸,我之所以……”
“够了!”陈慈对储行舟的声音产生了生理性地排斥,再听下去就要吐了,抬脚碾上他的脚趾,“我弟弟有什么居心,那是我们自己家的家事。你有时间操心这个,不如操心一下待会警察来了你怎么跟他们交代。”
抬眼四望,满目混沌。陈慈怅然张口:“你这一屋子违禁品,烟,酒,药,和你肚子里那点恶臭……你在市的风光算是到头了。等下小藻醒了,让他自己报不报案吧。”
陈慈一下一下地碾着储行舟的脚趾,对方已经痛得直冒冷汗,含混地说出一些卑微讨饶的话,还不如最低鄙的臭虫。“哦对了,就算小藻不举报你,小郝也已经跟警察取得联系了。玩不过就送人去死,真有你的!”
跨过痛到几乎昏死过去的储行舟,脚步缓缓,踏过门框。陈慈忍不住回头再望,倒在地上的男人正扣着嗓子眼儿催吐,企图呕出体内的违禁药物。
宽阔的轮廓投到地毯上,男人光滑的脊背上沾黏着恶心的污浊,形容狼狈。
曾经的天上月沦为如今的脚下泥,终究是春光浪费。
回到家时,瞿藻的房门已经从里上了锁,隔断了陈慈关切的目光。
一切都乱了。
瞿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慈,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自己。
其实方才陈慈帮他纾解,至第二次的时候他就已然清醒,药效随着汗和泪从他体内排出,他逐渐意识到当下的事情有多荒唐和可笑,可他却舍不得叫停。
甚至借着东风,再次畅游。他一面沉沦,一面清醒,最终还是败给了本能。不得不承认,陈慈跟其他人比起来,太不一样了。
从小到大,对于爱和性,他的态度总是很抗拒。但只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他痛恨同性恋,鄙夷这个群体,是恨不得去唾弃所有基佬的坟墓的那种极度的反感。
个中原因当然与他童年遭受到的一场意外有关,但就算没有意外,同性恋应该也不是会被妈妈轻易接受的吧?
说到底,每一条路都很难走,他只能找出相对轻松的几条路,再义无反顾地踏上去。
可直到方才清醒,他突然察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在一条不那么好走的路上。陈慈成了他的启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