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说那是他最信赖之人,在下山前刺的一剑。
少女不解,既是信赖之人,又为何要刀剑相向。
江风霁只是露出阴森森的笑,目光平静而空洞。
“因为活着下山的名额只有一个。”
所以哪怕做了约定,甚至一路相互扶持,都无济于事。
- 我不同你争。
如果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他明明这么说了,最后拔剑时,也没半点犹豫。
江月旧猜想故事的结尾,一定是兄长亲自了结了挚友,然后带着一身伤回到了这里。
只是落雨落雪,伤口无法愈合,才会让他每每都想起被人背叛的滋味。
少女心疼兄长,遂去鬼市里求药。
鬼市的婆婆不要钱财不要金银,只要一缕头发。
江月旧痛快地割了下来,临走时听她叹气。
“又是个坎坷早夭的命格。”
她心里害怕,嘴上却不说。
有兄长在,她才不会早夭呢。
后来江风霁的伤好透了,少女却毫无征兆地病倒下去。
兄长那时也像现在这般,每晚都将她抱在怀里,陪她入睡。
“想什么呢,月儿?”
男人的俊容一下子在眼前放大数倍,江月旧忙移开视线,哑着嗓子道,“哥哥……水……”
江风霁闻言,从她额上抽手,翻身下榻去倒茶水。
少女咳嗽了几声,半个身子被兄长托起,倚靠在他的胸膛上。
唇部抵着茶盏,一大口凉水灌进肚里,江月旧方觉得活过来了。
“哥哥……我们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相依为命嘛……”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
江风霁声色轻柔,抬手拭去少女唇角的水泽,任谁见了,都是副温润兄长的模样。
可说出的话,却叫江月旧的心骤然凉下去半截。
男人替她掖好被衾,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少女蜷缩成一团,然后慢慢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
“哥哥……我累了……想睡觉……”
江风霁望着那一团抗拒着意味十足的身影,想了想,还是往外走去。
走了一半,又顿了顿道,“月儿要乖乖待在哥哥身边,不能像上次那样耍小聪明。否则……”
少女竖起耳朵等着后半段警告,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遂悄悄回过头想要瞄一眼。
哪知她刚转过半张脸,就被兄长抬手捏住。
江月旧吓得瞪圆了眼儿,哆哆嗦嗦往被子里拱了拱。
他是阿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