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越说声音越低,好似底气不足。
胡尔伊漠知道她胆小且怂,再吓恐怕又要将人吓哭,遂开口,“来人,把桑术关押进地牢。”
门外侍卫鱼贯而入,将桑术带走。
地上还残留着一摊血迹。
光是看着都叫人心慌,作呕。
男人许是瞧见少女眼中惧色,拉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朝偏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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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尔伊漠的寝殿内总爱点着忽明忽灭的灯盏。
明明天色尚早,却紧闭了门窗。
弄得一室昏暗。
江月旧伏在男人膝边,将他手背上的伤口处理干净,又抹了些金创药。
伤口里边掺杂着细小的瓷片,像是砸碎了什么器皿。
“殿下疼不疼?”
男人拧眉,神情微怔。
见他不予回答,江月旧轻轻在那伤口处吹了几口气,“肯定很疼。有一回我被药炉烫破了皮,疼的几顿都吃不下饭呢。”
“这伤是瓷杯砸出来的。”
“哪个不长眼的敢用瓷杯砸您,莫要让我逮到,否则定扒了他的皮。”
少女接话接的太快,说完对视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方察觉有些不对劲。
“该不会是……”
“正是,王上。”
胡尔伊漠说的轻飘飘,仿佛无关痛痒。
可江月旧敏锐地感觉到,今日他的怨气和杀意,全都来自王上那里。
她无法缓解,就只能岔开话题。
“殿下,听说昨儿是神沐节,不知是个怎样的节日?”
“相传神女与凡人相恋,遭天界反对,将神女关进星笼。每年只有星光最暗淡的一日,神女才能挣脱束缚,沐浴打扮后,与凡间的恋人相见。”
敢情神沐节就是锦丹的鹊桥七夕呗。
江月旧这么想着,却听男人又道,“昨天是个团圆的日子,可二弟没有入宫。王上觉得是我暗中离间他们父子关系,盛怒之下,朝我砸了盏瓷杯。”
“殿下应当躲开才是。”
少女替他缠好纱布,有些同情道,“就算白白被砸伤了手背,王上也不会高兴的。”
胡尔伊漠忽然笑了笑,阴冷非常。
“他高不高兴,与我何干。王上病重,本王只是在等一个适当的时机罢了。”
江月旧辨不出男人话里的真假,一时间并未作答。
在她看来,这番举动就好像是被忽略的孩子,落得一身伤也想从父亲眼中换些存在感。
可她不敢妄自猜测,也不敢说。
胡尔伊漠今儿很温顺,任由江月旧包扎好伤口,又乖乖喝了安神的汤药。
末了,也没刁难少女,手一松就要放人离开。
可江月旧却不敢轻易走了。
“殿下,您感觉如何?”
“挺好的。”
男人懒洋洋靠在软榻上,阖眼休憩。
“那桑术之事……”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放走了十五,你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