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言风似笑非笑,“可学会控制本性,是人与禽兽的最大区别。”

少女磨牙。

这厮为什么总是要暗戳戳胜她一筹才高兴?

“宗主冒险回到梦境之中,真的不是为了我而来吗?”

听到江月旧的调戏之言,男人差点笑断了气。

“谁都可以是原因,除了你。”

少女气梗。

她虽然胸瘪了些屁股小了些。

但好歹也是日新门一枝花。

敢情在他心里就这么不堪入目吗!

“看来宗主同三娘是挚友,竟肯舍命入梦。”

“挚友谈不上。只是悟道宗欠她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

江月旧眼儿亮晶晶,面上赫然写着“我很好奇”四个大字。

鬼使神差的,顾言风就顺着她把多余的话说了出来。

“楚三娘看上的那剑客,本欲与西门盼盼决一高下,分出个天下第一来。后来他被楚三娘一剑封喉,西门盼盼倒坐收了渔翁之利,成了这天下第一剑。”

“你是在帮西门掌门还这个人情?”

“当时二人定的规矩是死斗。掌门对我有知遇之恩,况且她虽童颜,实则早已年迈。此番比武,非死即伤。”

“这么看来,宗主倒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顾言风薄唇翘了翘,“小爷只是,不近你情。”

江月旧也翘了翘唇,“无妨,我只在乎师兄近不近我情。”

“你那师兄,一心清白,哪有半点儿女私情。”

顾言风说得在理,少女顿时有些气馁。

不过江月旧向来乐观,遂死鸭子嘴硬,“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是不会放弃的。”

男人眼角又浮出轻蔑的笑意来。

他跟在江月旧身后,没再出口戏弄,只是将视线落在少女肩头,不知在想什么。

原本白茫茫一片的梦境,忽然多出了一道翠鸟屏风。

江月旧顷刻间停止脚步,瞧见屏风后半遮半掩摆着个水雾袅袅的木制浴桶。

西门盼盼浑身泡在桶里,紧闭着双眼,白皙的额上布满了凸起的青筋。

没等江月旧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见由远及近缓缓飘来一阵笛声。

笛子吹奏的算不上是个乐曲,入耳显得十分聒噪而诡异。

伴随着笛声的振聋发聩,鼻间也传来淡淡的异香。少女胸腔涌起一股莫名的晕眩和震荡感。

逐渐向四肢百骸蔓延。

就在身体快要绷不住,即将被这笛声击溃时,顾言风抬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双耳。

男人站在身后,掌心滚烫。

灼人的热度从耳廓一直传递,居然将心脏处震荡的笛声给压了下去。

江月旧觉得腿脚有些发软,稍稍后退了半步,却恰好抵在男人的胸膛上。

此刻听觉暂失,本该对未知的一切都满怀恐惧。

但她却意外的发现,站在顾言风身前,亦或者是顾言风在她的身后,有些特别。

一种说不上来的特别。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笛声渐渐消散。

顾言风咽下喉间外涌的腥甜,稳住气息,慢慢松开手掌。

少女一转过头,看见的就是他略微不快的那张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