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旧想起昨夜遭他摆布,平白跑了整整一圈冬春城,更过分的是,这厮居然还想吃黄豆的肉。
简直比狗还狗。
想得气了,少女抡起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啪”的一声惊了四座。
顾言风敛了敛面上温和的神色,翘着薄唇定定地瞧她,那目光,就像是在瞧什么将死之人。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江月旧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醒世箴言,而后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啐了口掌柜的,“真是糊涂,怎么能给宗主喝这么烫的粥呢。”
少女挪到顾言风身侧,殷勤地舀了勺吹凉后递上前,“您请。”
一脸怂气。
男人突然失了兴趣般一把将她推开,江月旧腕子抖了抖,那勺子粥便洒落在地上,还微微冒着些热气。
黄豆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伸着舌头将地上的米粥舔得干干净净。
“哎,你怎么跑出来了。”江月旧生怕顾言风那个坏心眼的又打黄豆的主意,遂赶紧将它抱在怀里,拧眉呵斥了几句。
可再抬头时,身侧已没了男人的影子。
被他大清早这么一搅和,江月旧也没了喝粥的兴趣,随便咬了几口白面馒头,便拿起鸳鸯刀前去寻师兄。
等江月旧赶到时,亓玄木正在与昨夜被劫持的胖老爷对峙。
她自是知道大师兄的脾气秉性,就像一块顽硬的石头,正直过头不懂迂回。
“我都说了,不知道不知道!”那胖老爷许是被问烦了,两腿一伸仰躺在椅子上就要耍无赖。
亓玄木抿着唇,同他大眼瞪小眼,但并无什么办法。
“师兄交给我吧。”
江月旧小跑过去,轻拍了下男人的肩头,笑眯眯开口,“冯老爷还记得我吗?昨儿夜里咱们见过的。”
冯大富瞧着小姑娘讨喜的脸蛋,总算是不用再面对亓玄木直来直去的逼问,于是松了口气道,“是你啊。”
“正是。昨儿我被那大盗抢走了块翡翠珠串,不知冯老爷丢了什么物什?”
冯大富气不过似的回答,“不瞒你们,我本在帝都经商,近些年身子不如从前,便回到这东春城养老。经商数年手头上也挺宽裕,便购置了一套宅子,谁想还未搬进去,就被这大盗截了胡,抢走了地契不说,还折断了我一条胳膊!”
闻言,江月旧同亓玄木交换了个眼神,又好言安慰了几句,便与冯大富作别。
出了屋子,日头高照,少女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歪头笑道,“师兄,我饿了。”
亓玄木环顾四周,抬眼看向前边的面馆,“先去吃点东西吧。”
江月旧点了两碗八珍面,吃得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往日形象可言。
都怪某个坏心眼的家伙,把她当作苦力奴役,迟早有一天,她要报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