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祁不动,冷眼漠脸,似淬满了冰霜。
两人气势逼人,满院中没有人敢吱一声。
一旁的凇王往前拐里几步,伸臂隔在两人中央,救人要紧啊,这两个二傻子。难不成等人真死透了才………
话还没说出,面前二人一下散开,动作齐齐往屋里去。
贺晏知道淞王,自然而然将青瓷白玉药瓶递给凇王,习武之人声线粗犷,感激道,“多谢淞王殿下了。”
…………
两个面若冰霜的男人气势足以让水成冰的男人退出去,此时就剩下淞王与孙素烟二人、还有床上躺着晕死过去的人。
孙素烟懂时局,忍着痛给贺玉姝喂药。
“不好了,她身子滚烫,晕死过去。”
她急慌慌看着旁边的洛安,嗖得从贺玉姝脖颈收回自己手指,“这药也喂不进去啊。”
淞王蹙眉,“那先施针,将她弄醒。”
孙素烟踌躇,抬眸心慌看着他,“洛安,我手抖,不敢下针,她………”
方才被沈国公掐着脖子,此时嗓音不如以前清婉,反而干涸沙哑。
罕见的,凇王抬手握住她手腕,深墨一般的眸子望着她,眼神指引她,“别慌,你将这两处穴位稳住,先护住心脉。其余的交给我。”
有条不紊地说着,孙素烟倒一时忘了,自己尚未亲自学医时,洛安是爹爹名下众多弟子中行针最有潜力的。
他惯是行医时治人时最仔细认真,从未有过失误。便是他般是自己最欢喜的,从前至现在,甚至往后自己怕是都遇不着自己这般欢喜的人了吧。
如风略过,方才万千恐慌此时如无波池水平静,孙素烟颔首,“我试试。”
两位都是孙药圣亲自教出来的,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行好针,便是在侧等待。
床上的人痛苦难抑,闷哼出两声,但总归是喂下药了。
孙素烟此时虚脱倒在床榻边,在身体未倒之前,落入一个气息清冽怀中,
一方洁净丝帕抵在自己面前,“擦擦汗吧,你歇着,我在这里守着。”
孙素颜垂着脑袋摇头,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任由他将自己抱在一侧圈椅上,粗声说,“不用,你给贺家小姐擦吧。”
屋里一时只有自己沙哑难听的嗓音,可心中委屈,慢慢的将头埋在膝盖上,低声抽泣。
淞王别扭地立在她面前,而后咬牙,自己动手给她擦汗, “别哭,待会儿我给报仇。”
一边肩头被人揽住,清淡好闻的熏药香近在咫尺。
孙素烟陡得抬头,撞进面前的清冽宽慰眼眸中,陷了进去,“你……看见了?”
双手扶起她,淞王拿着方才丝帕给她动作轻柔擦泪,“沈国公除了对他夫人脾气好点儿,对没人没多大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