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对杨文诗福了福身子,敷满脂粉的圆脸笑了笑,道:“杨司直,我得先去招待客人了,若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他们。”
霜花风月馆的姜妈妈经常应付往来的官员衙差,朝中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她都略知一二,大理寺又常来此处查案问询,一来二去的,姜妈妈便与大理寺司直杨文诗熟络起来,有什么就说什么,并不拘谨。
说起来这位姜妈妈未必把杨文诗这位小小的大理寺司直放在眼里,她馆内招待的客人有国相、尚书、侍郎,还有各地京畿赤县的知县,哪一个不比杨文诗的官职品阶高?她根本用不着对杨文诗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
杨文诗也与她客客气气道:“多谢姜妈妈。”
姜妈妈去招待客人后,几位馆内堂倌上前来回杨文诗的话。
“郑大勇啊,身上没几个钱就爱充大,初六那日,一大清早他就来我们馆内玩乐,进门的时候他拍着胸脯和那几个同行的郎君说这次全由他付账,最后嘛……还不是没钱。”
“郑大勇被我们扣在馆内时,他还骂骂咧咧地说我们狗眼看人低,我呸,什么玩意儿哩,我们才懒得看他。”
“就是,我们这霜花风月馆什么大人物没招待过,就算我们狗眼看人低,也轮不到他身上。”
霜花风月馆的堂倌很是瞧不起郑大勇这种没钱又虚荣自大的人,一说起他来,连呸带啐的,白眼翻到天上去。
这几位堂倌把郑大勇臭骂了一顿后,回想半晌才说道:“初六上晌辰时左右,郑大勇和几个郎君一起到馆内点了几个姑娘给他们斟酒唱曲儿,一直到夜里三更才散,郑大勇又不足兴,还想领着几个姑娘到房里耍玩,我们让他先付账,他说没钱,我们就把他给扣了下来,一直到初八下晌,他的娘子来给他送钱我们才放他回去。”
杨文诗问:“初六上晌辰时到初八下晌这段时间,郑大勇都没离开过霜花风月馆吗?”
一堂倌说道:“郑大勇这种赖账赖习惯了的,我们怎么可能让他离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就怕他跑了!”
又一堂倌忿忿道:“他想赖我们的账,他还没那本事!”
“诶诶诶,看你穿得像模像样的,吃饱喝足了就想赖账?!姑娘的手白让你摸了?酒白让你喝了?!还想跑?!给老娘站住!”
杨文诗正在这边查问堂倌,远处就传来姜妈妈的刺耳怒骂声,看来是又有一个赖账的客人了。
第7章 儿子?
姜妈妈扬手一甩肩上披帛,双手叉在圆桶般的腰上,命五六个身材强壮的堂倌拦住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客人。
她斜着眼上下打量那客人,觉得面生,嗤鼻道:“第一次来就敢赖账?好大的胆子啊!”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客人忙惶急的与姜妈妈解释道:“我本不想进来的,可那些小娘子们太热情了,我就……进来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出逾矩之事,我就是贪杯喝了点……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