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旦在戏台上,对着满园姹紫嫣红说着忧愁的心事。戏曲中人物的心事,有满座的宾客倾听,这样看来,这心事也不觉得忧愁了。
扶欢自己,有着比花旦更忧愁的心事。
在点点碎鼓声下,扶欢看着戏台,却向慕卿出声:“厂臣来此处,皇兄与母后知晓吗?”
她没有看慕卿,不晓得他此时是怎样的表情,大概还是以往那样温和,没有棱角。从未见过慕卿生气的模样,但是听传闻,是同恶鬼罗刹一般,扶欢的思绪不由得发散了。
“东厂是皇帝的耳目,一举一动,俱要呈报御前。”
这个结果扶欢也早有准备,既然已经被慕卿捉到,那么皇兄也会知晓了。
她叹了气,原来抓着座椅扶手的手也松了下来。早有预料,就不会有希望落空的悲伤。
扶欢转头,勉强抬起眼,想要和慕卿说些什么,对面的人却笑了笑,眼瞳边的金色比日光还温暖。
“只是今日上元,臣兴之所至来钟元班听戏一事,不会报予陛下。”
扶欢惊讶地望向他,如果不是戴着面具,一定藏不住她泄露出来的笑。不,透过眼也能看出来。
“厂臣可是说真的?”还未等慕卿回话,她就用力地点头,“厂臣不会骗我,一定是真的。”
扶欢欢欢喜喜地将桌上的茶盏与小吃推到慕卿面前:“我请厂臣喝茶——不,这茶都凉了。”她扬手想招跑堂的过来,可是周遭都是东厂的人,见不到戏楼里的跑堂。
慕卿扣了扣桌角,含笑对扶欢道:“殿下是借花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