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面色一变,问:“难不成你金屋藏了娇?好啊沈晏,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说着说着,推门而入。
只见屋中简朴无华,除却一方褐木书案,一方青帐卧榻,并一座漆木柜子,便再无其余陈设。唯独的颜色,却是木窗旁一枝蔓延进来的竹节。
沈晏垂着首,望着琉璃微乱的发髻,低声道:“屋中简陋,恐碍了公主的眼。”
他话落,却见那凌乱的小脑袋摇了摇。
琉璃回首,伸手拍了拍沈晏的衣襟,叹道:“沈晏,我们谁跟谁啊,计较这些做什么。”
说罢,毫不在意地走入房中,挪了一张木凳便坐下了。又挽起云袖,毫不客气伸出朝沈晏伸出手腕,用那双灵动的眼眸,眼巴巴地瞧着沈晏。
“……”
沈晏一愣,垂眸瞧见那腕上的一块青紫,顿时不作它想,寻来了药箱,小心地给琉璃上起了药。
琉璃疼得眉间紧蹙,朱唇深抿。
沈晏神色肃穆,清眉皱得仿佛比琉璃还深,却一言不发,缄默无比。
琉璃瞧了,好奇道:“沈晏,受伤的又不是你,怎么你的脸色比我的脸色还难看。”
“……”
沈晏似是思量几许,良久,不答反问道:“公主殿下,为何如此维护我?是……为了兄长吗?”
琉璃一愣,双眸中盛满困惑,恍惚问:“……什么叫为了沈绝?”
沈晏默然,缓缓述说道:“……古人言,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公主殿下爱慕兄长,便难免有庇护沈绝之意。”
“等等。”
琉璃打断沈晏,凝眸望来,认真问道:“这个爱人者,兼什么呜呜呜呜,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人也跟别人打架了,疼得呜呜呜呜?”
“……”
沈晏一愣,足足缓了缓许久的神,才恢复从容,答道:“爱,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便是爱一个人,也爱他屋上的乌鸦。”
琉璃思量几许,却道:“你说的这句话,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沈晏你又不是屋上的乌鸦……你是爱人者里的那个人啊。”
沈晏闻言,骤然失神,掌心蓦地紧了紧,无意触及琉璃的伤口,疼得琉璃嗷嗷叫唤。
“沈晏!你想谋杀本公主是不是!”
“……对不起。”
沈晏些许惊慌,连忙起身,朝琉璃行了个礼:“公主恕罪。”
琉璃觑了他几眼,贼心乍起,虚咳道:“恕罪的话便不必说了。你若诚心悔过,我这里有些疼,你给我吹一吹。”
沈晏一顿,抬眸问:“……哪里?”
琉璃朝他狡黠一笑,指了指微微翘起的唇畔,眼波潋滟,笑魇如花。
沈晏感到一阵空白,仿佛思绪都不再转动。脑海中,除却琉璃的模样便是白茫茫一阵,几息过后,他才听见胸腔中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