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相知多年,我不懂你?”
谢楚行嘲讽一笑,黑眸微敛。
“……”
罗素衣闻言神色微白,挣扎许久,终于忍不住拽住谢楚行的衣摆,道:“殿下……难道从前那些事,便只剩下恨,半分爱也没有了吗?”
谢楚行淡漠地垂眸瞥了她一眼,拂袖道:“孤没有恨过任何人,更没有爱过任何人。”
罗素衣大恍,缓缓放开谢楚行,却忽然道:“那盛琉璃呢?”
“……”
谢楚行一默,良久,神色坦然道:“她不是人。”
“是一只不会飞的笨鸟。”
……
谢楚行离开太子府的第二日,琉璃的病并未好全。
百无聊赖地躺在阁中闭目养神时,却又听到昭王来访的消息。
琉璃意识朦胧,没有余力多想,只能勉强打起精神见了他。
昭王一身锦衣,端坐在阁中,神色微敛,打量了琉璃好几眼,清俊的眉间却越皱越深。
“昨日还不曾见,今日怎么染上了一身病色。如此下去可不行,我替你唤太医来……”
“不要……”
琉璃咳了两下,制止了昭王,语气微弱道:“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昭王眉间紧皱,叹息一声,只能缓缓坐了回去,无言地望着她。
琉璃撑着脑袋,迷迷糊糊之中,忽然问道:“昭王殿下,您为什么待我这么好……救我,看望我,还为我请太医?”
昭王一愣,那平寂多年的心忽然飞快跃动几下,薄唇微抿,几分局促道:“我,并无……只是……”
只是喜欢这个小姑娘灵动的笑容,爱慕她张扬的性格,以及在城墙上想要触摸晚霞的天真。只是恪守礼教,不能越距,故而小心翼翼地送她诗词,不辞艰险地救她一命……
诸多诸多,其实不过喜欢二字。
只是这喜欢二字,要说出口,是多么的万般艰难。
昭王沉默许久,挣扎许久,终于决定要说出来时,抬眸一望,却见琉璃已然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
他一恍,无奈一笑。
罢了,这世上,有的人或许就是没有缘分。
昭王解下身上的披风,动作轻缓地披在琉璃身上,起身欲走时,鬼使神差地一顿,回首瞧了她几眼。
“……”
随后他从袖中摸出一枚匕首,小心翼翼地裁下琉璃一缕墨发,藏在随身的锦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