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末,却又一顿,回身指了指琉璃方才指过的那几样物件,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买下送到将军府去。”
李德福愣了一瞬,连忙应下:“是,是,老奴这便吩咐人去办。”
望着太子的背影,李德福心中却暗想:看来这太子府的天,怕是要变了。他吩咐小徒弟多买几个香囊,一并送到将军府,权当是对这位未来太子妃的一点示好。
小徒弟不解道:“师父,殿下如此欺负那盛小姐,想必是一点都不喜欢她了,您怎么还在盛小姐身上费心思呢?”
李德福斜了他一眼:“你懂个屁,我们太子殿下,可从来不欺负人。”
自从知事起,太子从来喜怒不形于色,有哪个不合心意的,一言不发,便命人暗杀处置了。
能让他动怒并各种刁难的人,这几年里没几个。而能让他动怒之下还安然无恙的……一个都没有。
即便是那罗素衣,这些年不也家道中落,颇为清苦?
御书房,宫灯华丽。
太子谢楚行入宫觐见,行到宫殿前,便依稀瞧见三皇叔昭王正坐在下首,与父皇谈论着什么。
昭王容色无瑕,气质温润,如今年二十有八。他与圣上一母同胞,不过自幼孱弱,故而常常闭门不出,如今仍未娶妻。
谢楚行朝他们恭敬地行了礼。
圣上待他很是和善,命他坐下,与昭王戏谑道:“这孩子难得来见朕,想必不是为了朝事罢?”
昭王神色温润,轻声:“阿楚素来仰慕敬重皇兄,平日里才不敢叨扰于您。今日前来,想必是有要事了。”
谢楚行确实是有要事。
他虽是冷傲残酷之人,却也并非全然无情。一开始他设计欺骗琉璃,其实已想好善后之事。他入宫觐见圣上,便是来求圣上尽早为他二人赐婚,以免琉璃遭受过多非议。
谢楚行俯身行礼,语气沉稳:“父皇,盛将军府盛小姐蕙质兰心,儿臣甚喜,恳请父皇尽早为我二人赐婚。”
圣上闻言大喜,素来不近女色的太子如今动了凡心,实乃好事。
然而昭王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缓缓道:“太子,你若不喜欢盛小姐,大可直言不讳,皇兄定不会为难你娶她。你若执意勉强,既令自己不喜,又耽误他人的一生,实在是两不相宜。”
闻言,圣上亦缓了缓,若有所思地颌首。
谢楚行却忽然一笑,轻叹道:“三皇叔一个尚未娶妻之人,竟在这里操心起我的终身大事,我实在诚惶诚恐。”
言中之意,便是道:你一个没有连妻子都没有的人,竟然在这里为别人的爱情出谋划策,靠不靠谱?
昭王闻言无奈一笑,咳了两声,道:“你这张嘴,何时才能饶一饶人?在我这里也就算了,可切莫待人家小姑娘也如此。”
这么个锐利冷傲的性子,哪家姑娘能忍得了?
谢楚行眉间微敛,垂眸道:“三皇叔,我倒并非不饶人。不过是刚好得理,真心实意地要娶那盛家小姐为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