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根针滑进一口深井里,下面黑得看不见底,便也没人知晓那口井被扎得疼不疼。

之后,苏涉嘴里衔着根细木棍,看着这人用磁石从他腿上吸出了四十九根银针。

他的腿没有废,废了就不会这么疼了,这般想着,木棍掉落,他一口咬在顾思明的肩上,死命地咬下去。

……

后来苏涉推开顾思明想拿手帕给他擦汗的手,对他说:

“一码归一码,你别碰我。”

我便知你会如此,顾思明苦笑,也没有坚持,只是道:“但你这段日子还是得住在这里,和我一起,因为在温家人眼里,你如今是我向温宗主讨来的人。你若……不愿意我照顾,我倒是给你寻了另一个。”

从金麟台一张传送符匆匆赶回的人就这般走进屋来,踏进音障时,正从肩上弹掉还未熄灭的蓝焰。

“你让我照顾他?”

这人的声音苏涉早不熟悉,可他那张脸,苏涉却是怎么都忘不掉的:

“蓝慎德!”

一瞬间,顾思明是从哪里知道他的……他的孔明灯的事便似都有了答案了。

这人一双卧蚕眼,颊侧一道总被误会成梨涡的伤疤,最适合笑的一张脸,如今凑上来,眼角讥讽地看着苏涉:“小孩儿,你忘了,我最讨厌别人叫我这个。”

“相弘兄,你莫与悯善计较,他早忘了你的忌讳,”顾思明本能地便挡在了苏涉身前,一时间也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他本想着他们俩以前见过,在蓝氏里也都是被排挤的。

“我与这矫情鬼计较个什么劲儿啊?”蓝慎德——或者他其实更愿意被称为尹相弘——这般随意地便安抚了顾思明,他哪里不知这人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让他那个养弟来照看苏涉,那就是个小萝卜头,他拉得起、拽得动一个成年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