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说他嗜血无情,可若不曾尝过人间温暖,又凭什么要求他善解人意。

一想到这里,沈沐只觉得阵阵心酸。

-

夜色褪去旭日东升,晨曦暖暖映照在依偎熟睡的二人周围,仿佛在他们身上铺了一层金光。

率先醒来的萧繁发现自己正躺在沈沐怀里,抬眸便是男人安静的睡容。

面容清癯的男人五官隽美,一袭白衣略微透出些清冷气质,浑身上下唯一有些突兀的,就是他浅粉色的薄唇上,那一道极为明显的伤口。

这伤口看着不像是磕绊时摔的,倒像是......别人咬出来的牙印。

萧繁双眼一沉。

昨夜他头疾发作,甚至记不得沈沐来过;但男人的直觉告诉萧繁,沈沐嘴上那个印记,应当是他咬出来的。

似乎感受到萧繁注视的火热目光,睡梦中的沈沐意识模糊地轻点两下头,挣扎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意识还停留在自己给人按太阳穴的昨天夜里;对上萧繁一双黑眸,沈沐下意识地拍拍青年小臂作为安抚,说话时带着些许鼻音。

“......这就醒了,陛下不再睡一会儿了吗?”

一盏茶后。

沈沐看着宫女神情自然地在他和萧繁面前各摆好一副碗筷,心中有些复杂。

粗略一算,近几日他在明承宫留宿的次数,都快赶上他在自家王府睡觉的次数了。

一旁的靖谙吩咐其余人退下,恭声向萧繁请示今日的早朝是否要取消;得到首肯后青年立即退了出去,其间一直低垂眼眸,没有看过沈沐一眼。

发簪静静躺在袖子里,沈沐抬眸正好对上萧繁探寻的视线,轻叹口气转过身去,面色平静和他陈述事实。

“臣嘴上的伤,是陛下咬的。”

“臣身上的衣服和腰带,是陛下扯坏的。”

“但陛下没对臣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沈沐说完自己都听着费解,思量片刻,他果断调整了措辞,“当然了,臣也没对陛下做什么。”

“不对,”两人四目相对,萧繁毫不犹豫地开口反驳,直勾勾地盯着他,“亚父抱了孤整整一晚。”

下唇还隐隐作痛的沈沐气结,“......”

他若是个女子,遇上萧繁这种占尽便宜还倒打一耙的,一定不惜重金聘请上好的打手,先用麻袋把人套上,再狠狠踹上几脚,好解心头之气。

今天日子特殊不与他计较,沈沐从袖中拿出那根发簪推到萧繁面前,将昨日告假离京一事、以及如何“碰巧”遇见萧桓的前因后果,都条理清晰地同萧繁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