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手将他推上风口浪尖的人,就是沈沐。

王爷向他冲过来时,龙椅上的萧繁同时挺直了背脊,神情警惕地盯着沈沐,宛如黑夜里的孤狼亮出獠牙,不让生人靠近分毫。

抬手将王爷脖子上的胖手推开,沈沐看了眼利箭蹭破的皮肤,脑中想的却是书里对萧繁左臂伤口的八字形容。

长近两寸,深可见骨。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唤太医,”看了眼身边的阿青,沈沐拿出手帕,仔细将手指上的血迹擦掉,微微皱眉,轻描淡写道,

“不然王爷脖子上的伤就该愈合了。”

微微一愣,阿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应了一声便高声喊人。

守在一边的太医这次倒是飞快跑了上来,分别给萧繁沈沐行过礼后,才颤颤巍巍拿出药箱。

中年男人身上的铁锈血腥味实在难闻,沈沐不露痕迹地朝萧繁那处动了动身子,朝高位上的青年略一作揖,微笑着询问道,

“天气炎热,就连王爷都叫烈日晒昏了头,看不出陛下精湛箭术;臣斗胆提议,不如就此将这围猎取消了吧,也好让在座各位回营歇息片刻。”

这番话可谓给足了萧繁面子。

钻心的疼痛自左臂阵阵传来,萧繁将沈沐朝他靠近两小步的动作收进眼底,双眸微动,桌下的右手慢慢攥成拳,沉沉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便依亚父所言。”

话毕他站起身,在众人的跪拜声中,头也不回的离开。

前一刻还座无虚席的场内很快空无一人,唯独剩下沈沐和面色发白的王爷;男人许是被萧繁那一箭吓坏了,见人都走了便极度害怕地拉着沈沐的袖子,跪在地上后怕道,

“摄政王,您说陛下他、他不会要杀了我吧......”

草包这幅欺软怕硬的窝囊模样让沈沐心中厌恶,朝后退了一步,他凉声警告道,“若你还想活命,待会儿便自行去陛下帐前下跪求情吧。”

不然别说你,就连你府中的妻妾儿女,都将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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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营帐外便传来男人哭喊着忏悔的声音。

“伊王爷果然听从您的吩咐,去陛下帐外下跪道歉了,”阿青小跑着进来禀报,语气有些意外道,“只不过陛下竟然没有杀他,反倒给他赐座,还宽慰了一番。”

指尖在图纸上慢慢滑过,沈沐不在意地嗯了一声,眼睛不曾离开过面前的地图。

草包窝囊却不痴傻,自然知道没了他在背后撑腰,萧繁杀他不过易如反掌,甚至不需要所谓的“正当理由”。

只是萧繁的态度让人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