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军队走出城门的时候,奚婉荷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与众不同的人。

显然,那人也看到她了。

奚婉荷以为两人吵了一架,他是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还能见到。

目光始终注视桨司,她朝着桨司笑了笑。

正在奚婉荷要把视线拉回前方的时候,就看到桨司悠悠地抬起右手,缓缓地将终止和大拇指合在一起。

同为渡魂师的奚婉荷当然知道桨司要干什么,只要他响指一打,凡不是他心中所想之人的时间都会瞬间凝固,犹如定格一般。

可时间定格对每个渡魂师来讲,是禁忌,一旦用了,会出现严重的内耗,消耗元气,至少要伤一个月。

虽然每个渡魂师都会,但都不会轻易使用,这一个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卧床静养,对他们来说,就像是重病一年一样煎熬。

就在奚婉荷那一声“不要”出口,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指声。

周围的人全被定住。

她眼看着桨司摘了帽子,迈着虚弱的步子朝这边走来。

不知为何,奚婉荷忽然湿润了眼眶,“桨司,你这是何必呢?”

“奚儿,我对你的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但既然你要做,我也不拦着你。”桨司从袖口拿出折了两折的宣纸,递给坐在马上,红着眼睛的奚婉荷,“傻姑娘,哭什么。”

“桨司,你有病啊,为什么要用这个,你要躺一个月你知不知道?”若是不说话,奚婉荷还能憋住泪,此刻她早已热泪盈眶。

翻身下马,站在桨司面前,奚婉荷手握拳头用力捶了他胸口一下,“一个月啊!”

“才一个月无妨。”桨司扯着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看着不那么阴森的笑容,稍稍弯腰,拉起她垂在身侧的手,把那宣纸放在她手里,“这个你拿着,关键的时候,可以救命。”

奚婉荷把眼中的泪水挤出,豆大的泪滴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她把那宣纸紧紧攥在手里,轻咬着下唇,眉头紧锁,“桨司,我不会死的,你放心。”

“嗯。”桨司没再多说,撑着她上了马,后退几步,让开军队,在奚婉荷的注视下,轻轻笑着,接着打了个响指,一切都恢复如初。

虽然那笑容一点都不好看,但奚婉荷心里某地,还是被生生戳了一下,疼。

“小荷?小荷?”伊承回过头就见她骑着马有种失魂的感觉,轻唤了两声。

“将军。”奚婉荷偷偷地把那宣纸收好,等到一会方便的时候再看。

“你不必担心,此番前去,我定不会让你受伤。”伊承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家害怕,又是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难免会心有担忧。

可若是不带着她,老夫人也定不会饶了她。

“嗯。”已经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的奚婉荷,点了点头。

中途休息,趁着伊承如厕,没人看着她的时候,奚婉荷偷偷溜到一刻背人的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