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来秋气得浑身发抖,面色发青,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黎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怎么可能不亏呢?你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活下去至少还能活二十几年。但是你死了,这些年你赚再多的钱,都赚不回来你活着的这么些年。你死无全尸不说,你的妻子,你的儿子,说不定连菜都买不到,因为有你这样的丈夫和父亲,他们一辈子都要活在谩骂和痛苦中。摆脱这种痛苦很简单,那就是你的妻子改嫁,你的儿子改掉姓氏,他们有的新的生活,很快就会忘记你。”
“死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都没有人给他烧纸上坟,你的儿子如果年纪还小,他会忘记你,你的妻子也会羞于提起你。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不是他的身体死了,心跳停了,而是大家刚开始提到这个人死了会唾骂,紧接着,他们就忘记了你,跟你有关的每个人,都忘记了你,这才是真的死了。”
沈黎定定地看着他:“现在你还觉得你不亏吗?”
刘泗愤恨地看着沈黎:“都是你,你这个小畜生。”
沈黎笑了:“是的,别人也是这么骂你儿子的。他们会骂你的孩子,老畜生生的小畜生,你高兴吗?”
刘泗崩溃地抱头痛哭,沈家村的人上前对他拳打脚踢,县令也当作看不见,只是略微惊奇地看着沈黎。
唉,现在的小孩不得了啊,这么小,却能说出这么扎心的话来,审讯的人若是有他这个口才,那犯人估计是铁做的心,也被扎穿了吧。
刘泗被判三月之后问斩,沈家村的人却还是愁眉不展,这厮把孩子从码头送走了,这茫茫人海,该去哪找孩子去?丢了孩子的人家哭得可怜,叫人看了唏嘘不已,连带着福禄赌坊生意都淡了许多,都说那里坏人多,一赌坊的人都是拐子,县里的小孩子也不敢接近。
县令说了,已经开始从码头出发的地方派人出去找了,这个码头的船去什么地方,他都会派人去看,只要一段时间,总会有线索,而且以前的案卷里面也不是没有相关案例说明。
很有可能还是那一批人。
县令觉得街上的地痞流氓得好好整顿一番了,于是这些天抓了许多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人,去修缮城墙,修缮民房,把那些没犯什么大事的混混逼得苦不堪言,最后都老老实实的做正经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