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先于思维,李既白抬手揽上他的腰。
然后双臂一拢,将头埋进那日思夜想的温软小腹上。
咔哒,门开了。林深抬起的手停了许久,最终落在男人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先起来,去屋里再说。”
他连拖带抱地将人弄到屋里,李既白其实醉得厉害,在寒冷室外尚且能保持一点清醒,进入室内,暖风一吹,便彻底意识不清了。
林深将他放倒在沙发上,把外套和鞋子脱掉,又打了一块热毛巾,仔细将他的脸擦了擦。李既白半阖着眼看他,唇角微张着咕哝了几句什么,但听不清,于是迟钝的目光中便带了点委屈。
酒醉后有些重的呼吸打在林深手腕薄薄的皮肤上,掀起一层细密的凉意。拿毛巾的手微抖,他霍地站起身,快步向卫生间走去。将毛巾洗一遍晾好,他站在卫生间小小的洗手台前,冷水洗了一把脸。
抬起头,他看到了镜子里自己那张躲闪犹豫的脸,额角的水珠淌下来,一滴滴沿着下巴滑落,他的脸渐渐和方才李既白淌满眼泪的脸重合。
他早就放弃了尊严,在李既白面前哭过好几场,心酸的、委屈的、愤怒的、恐惧的,各种情绪下的哭泣一旦开了闸,就很难收场,仿佛每次不哭上一场就难以淋漓尽致地表达,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表达。
但他从未见李既白哭过。
像一根绳子顷刻之间将他的心脏密密麻麻收紧,勒出一条条血淋淋的块肉。即便到了此时此刻,他也不愿意看到李既白受自己受过的苦,不能放任一个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在外面无处可去。他总是心软,妥协,然后一步一步给别人留下退路。
林深在卫生间呆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李既白已经彻底睡过去。他想了想,又去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柚子水,将那人扶起来,费力喂了大半杯,便再也喂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