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清河抱着这样的念头, 他努力长啊长啊, 长啊长啊, 从和沈长言关系好的时候一直长到绝交,从沈长言离开宛城后再长到他回来,结果从沈长言六岁那年到二十六岁这年。
他始终还是矮那家伙一根手指头的高度。
常也会有人说,身高这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虽然你矮沈长言一截,但在宛城市男性平均身高中,你也还是算高的。
这类安慰人的话,陆清河听过不少,但让人始终耿耿于怀的是,比如在今晚这种情况下,身高所占据的优势就表露的非常明显。
不是自愿的去反复回想那个场面,但陆清河实在是惊吓过度所以无法从那样的情绪中抽身而出。
当时他在楼梯下,沈长言站在高两阶的楼梯上方。
自行车棚里的亮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打进来。
陆清河背对着,他站在逆光处,沈长言可能看不清他的表情和模样。
但恰恰相反的是对方正好整个人都落在了光里,皎洁清亮的白炽灯光线衬的沈长言周身气质更加清冷。
他原本就是帅的有些人神共愤的长相,骄矜疏离感严重,与普通人站在一起格格不入,生来自带壁垒,毫无亲和力又让人会下意识退避三舍的存在。
陆清河自认自己是因为可怜沈长言没朋友才这么主动与他黏糊在一块儿,所以即便看到光晕下的沈长言有那么短浅一瞬的失神,他的思维、他的情绪,也从未跳脱过友情之外。
即便与他而言,沈长言与别人相比也代表了不一样的意义,但超出友情的那一部分,陆清河至今还不敢随意判定这部分情感应该归属到什么地方。
从楼梯上方毫不犹豫踩下来的那一步,从对方周身投射过来的坚定感,也有一瞬间动摇到陆清河的思绪。
对方身姿挺拔,前进一步倒是遮住了自己眼前全部的光。
陆清河的心脏「咚咚」狂跳两声,视线刚刚昏暗下来,就被人伸手按住脑后,沈长言微微将头低下,奇异又柔软的触感,落到了自己的唇瓣之上。
这个吻到底持续了多久,陆清河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从沈长言踩下楼梯石阶的那一步开始,他就已经大脑缺氧,思绪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