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栀险些没站稳,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然而他根本不与她对视,只留个后脑勺给她。

半晌似乎觉察到她还在看,伸手直接将烛火熄灭,整个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她啧了声,兀自上了床。

寨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人管他们住不住一起了。

烛火熄灭,颜玉栀翻来覆去睡不着,像是烙大饼,折腾许久,牧危终于开口了。

“公主,怎么了?”

她没好气道:“多一个人睡不着。”

半晌他轻声道:“....又不是第一次睡。”

她眼珠一转,软着嗓音道:“牧哥哥,你把床铺挪到我这边来吧?”

空气静默了一瞬,原以为他不会理自己,黑暗里响起细细索索的声音,紧接朝她走来,然后又是铺床的声响。

俩人静静地并排躺着,一个床下,一个床上,近到呼吸可闻,近到丢个枕头下去就能砸到床下的人。

颜玉栀似乎找到了乐趣,时不时不小心掉个枕头,再掉个团扇,还坏心眼的专往他脸上掉。

折腾了半晌,床下的人一点动静也无,她顿感无趣,翻了个身朝着里侧酣然入睡。

黑暗里牧危无声浅笑,甚至抱着枕头狠狠的吸了一口,还坏心眼的想公主也掉下来就好了。

咔嚓!

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浅睡的牧危被惊醒,他睁开眼,屋内漆黑一片。

他将呼吸压得很轻很轻,轻到几不可闻,瓦片被揭开,一条极细的断魂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那丝线像是有生命般急射而来,若是被它碰上定然削成两截。牧危眼疾手快一把将床上的人搂到地下,同时抽出软剑将那丝线缠绕几圈,用力一拽。

屋顶的瓦片啪嗒,啪嗒落下,砸了满床。颜玉栀被突如起来的动静吓醒,爬起来时就见屋顶露出一轮满月,而牧危正蹲在她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