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此刻的心中没有愤怒,反倒是感觉一丝不对劲,只是藤蔓反应太快,自己甚至没有时间制止,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父母早逝,另外,这个声音,怎么如此的熟悉。
血滴答滴答地从黑衣人的伤口留下,苏泽伸出一只手掌,示意包围成一圈的士兵暂时不要靠近,带着内心一丝不详的预感,苏泽揭开了黑衣人的面具。
“怎么……会是你”苏泽看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语言变得滞涩起来。
“快点给我个痛快吧”梁怡平静道。
“不,不行,我这就带着您突围出去!”
“傻孩子,你看看周围,你已经为了玉希犯过一次错了,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我……我决不能杀您”苏泽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觉得把我交给军方,让我剩下的日子在没日没夜的审讯中度过就是好事吗?”
苏泽的脸扭曲的像一张揉皱的白纸“那我该怎么办……”他多想大哭出来,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虽然自己的帽子遮着自己的大半脸颊,但是谢国铭已经认出了自己,更有那么多不认识的战友在看着自己,苏泽深呼吸了一口,把眼泪从眼眶吸回到喉咙中。
“孩子,我只是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自己怨恨和哀愁的老女人,一个早已经被人否定,被时代淘汰的女人,我的一生被厄运和灾难笼罩着,只有玉希那个孩子,是我唯一的支撑,北城墙的卫兵杀了我的孩子,我来报仇,这是天经地义,我死在他们手中,这是宿命,我从来没有怪你加入他们,因为这是你的救赎,但同时我也希望你不要怨恨我,从而怨恨玉希,我求你……”
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流,在地上逐渐形成了池塘,周围的士兵们好像也有些忍耐不住的躁动,要不是谢国铭的制止,他们早已经上前。
苏泽能够感受到被藤蔓刺穿的老人正在逐渐流逝她的生命,这无法挽回的过程就如同自己小时候扒在手术间的门口看着里面的妈妈。
“苏泽,你是个好小伙,我很喜欢你,但是可惜我等不到你再叫我妈了,玉希她年纪还小,我还要多陪陪她。”一股由内而外的火焰从梁怡的身体内绽放开来,形成了一朵火莲。这火莲从盛开到凋落,只用了短短几秒,还没等士兵们反应过来,梁怡的身体已经化作了星星点点的灰烬,从藤蔓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