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啊。”
李老师颤颤巍巍的说:“可岚岚才小班,今年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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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在跟死神工作,面对形形色色的死亡,久了那种麻木让她自己都觉得恐慌。
“俺女儿有保险,这个,得赔给我们的吧?”对面的妇人面上有些苍老,笑容有些讨好,一双手也粗糙不已,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保险文件,眼角因为笑而皱纹更深了。
如果是平常,岳桑会用淳朴两个字来形容对面的保险受益人。
然而现在此刻,她说不出这两个字。
翻开文件,没问题,买保险了8个月,8岁的女孩意外摔伤,伤的很重,父亲开着家里小卖店上货用的小面包车拉着孩子去医院,医生没能救回孩子。
一切都很合理。
可,自己的女儿死了,保险理赔的时候到底是笑些什么?岳桑不能懂。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两天就能理赔。”岳桑说。
未成年人的意外险数额不大,理赔一般也没有这么复杂,未成年人本身就是非常娇弱的花朵,在针对未成年人的保险这一块,各家更喜欢做的是未成年人的医疗保险重疾险之类的,主要保障他们的疾病风险。
保险受益人送岳桑出去,感恩戴德的样子,岳桑一边走一边问了一句:“节哀,孩子摔的这么厉害,医生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保险受益人脸色却一下子变了,支支吾吾的说:“就是摔坏了,俺们也没多问,俺们家里穷,也没那个钱能弄这些。”
她的脸孔映在岳桑的眼底,岳桑没再多说,在门口遇上了等着消息的男主人家,男主人同样是很辛苦的模样,皮肤晒的发黑,看得出早出晚归,人精瘦精瘦,脸上皱纹也同样明显,看着岳桑讪讪的一点头。
岳桑看见院子里停着那辆面包车。
破破烂烂,不知道开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倒了多少次手,不值多少钱。
很贫困的一家人,开一个小卖部,院子里还有一个小男孩,尚在爬来爬去的年纪。
岳桑出了门,上了自己的车,第一时间打了个电话跟公司汇报,然后又打一个电话,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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