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封焉给离贞送来了一壶水。

“这是什么?”离贞没摆出好脸色,那眼神明明白白告诉封焉,她对他的殷勤毫不放心。

封焉替她斟到杯中,那水清透晶白,透着无比安神的沁人香气。

“你爱喝的。”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可没说过……”离贞说到一半便止了言。

她没见过这东西,封焉说的,应指向寂宵子。

他不愿亲口讲述过去,便将她前世的喜好摆在面前,能否忆起,全凭她自己。

想出这种办法,的确是他的作风。

封焉斟好茶水便要离开,离贞蓦地问道:“你去哪儿?”

封焉顿了一顿,“训练场。”

“不留下一起喝?”

封焉猛地回过头来,颤动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离贞的眼神依旧冰凉,指尖却敲了敲桌侧。

封焉当即折身回来,二话不说坐到了离贞指尖所点的位置。

离贞玉指扶住壶柄,看着剔透的茶水成缕落入盏中。

“冰心玉露,醉月迷花。”

封焉眼睫如羽翅般轻轻扇了扇。“你记得。”

“经我触碰之物,大多都能记起。”离贞将茶盏推向封焉。“除了人。”

所有与人相关的记忆,皆是在睡梦中方能觉醒。

封焉看着茶盏之中轻晃未止的水面,略显恍惚道:“阿贞,三百年来,你第一次对我这样好。”

离贞扯了扯嘴角,感到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