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吴漫雪顿时有些后悔,再瞧钟明齐的脸色,脸上的笑意散去,只有唇角还僵硬的勾着。

那弧度分明填满了失望。

他没再讲话,而是带着残存的笑将头扭过来再看夕阳。

她自知失言,脸上泛起一阵焦色,将茶杯搁下,款款而至他身侧,头靠在他肩上,拉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本应是同你一起的,可是你也知道,现在我不是一个人啊!”

钟明齐头微微仰起,这个角度,她便再也看不清他的脸色变换,良久,他才轻笑一声,“是啊,身子最重要。”

这句话语气虽然平稳,可却总让人觉着不是滋味,于是吴漫雪再近一步,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娇气道:“嗯……可是你自己去,我真的放心不下,不如我也跟你去吧。”

这言辞中多少的不情愿多少的迫不得已他都不愿意去细想,在她彻底看不到的角度,钟明齐的脸终于阴冷了下来。

从前,他说去剿匪,那个女人一下子扑在她的身上,不曾反对过他去,只同他讲要与他同行。

昔日江匪与定州相比又如何,她眼中可曾有过惧色?

她胆小又软弱,从未出过远门的人就不怕那些凶神恶煞吗?

与之相比,那时候的她,更担忧的是他的安危……

闭上眼,回忆起昨天,他永远忘不了,他掀开行军的帐子,灰头土脸的季芊婷立在他面前傻乎乎的同他笑,而后扑到自己怀里同他讲:因为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偷偷跟着来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让你分心,不给你添麻烦……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却再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