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脑子乱极了,放眼望去,已经不知谁可信,谁不可信,沉吟片刻,他苦笑一声,刀尖终于朝下,“我只是想替父亲报仇罢了。”“我想的亦是,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便是京里的二皇子,”林泊元再次上前,将季芊婷扯到身后,而后径直走到方聚面前,“我将我最珍视的人都送到了你家,你还不能安心吗,你是她唯一的兄长,便是我的兄长,我答应你,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便护方家一日,这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身后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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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雪暖,檐上的冰柱已然化得不成样子,在檐角摇摇欲坠,只要指尖轻轻一触,便能轻易落掉。
小厨房内烟火缭绕,小炉子上正熬着汤药,药香缓缓冒出,炉子旁是季秋棠在一旁守着,手里的蒲扇轻摇,时而掀开药罐子查看汤色。
这样的活计做了也有一阵子,颇为得心应手。
热气腾腾之间,一女子被人前后簇拥而来,行至门口时,朝门口的丫鬟婆子们道:“你们在门口侯着。”
众人应下,无人再敢近前。
季秋棠听见人声便像没听见似的,神情依旧平和,只专注眼前的炉火。
吴漫雪慢步进来,像是看戏一般盯着季秋棠看了许久,而后才轻笑道:“你这手艺,倒是越发的娴熟了,怎么,现在倒是知好歹了?你以为,你伺候在老夫人的病榻前,又顿顿不落的亲自给老夫人熬药,明齐就会高看你一眼?”
吴漫雪今非昔比,如今已然成了钟府的女主人,前几日闻言,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出门身后有十几个人伺候着,派头十足。
而从前嚣张跋扈的季秋棠竟然像是转了性,整日不是在老夫人身前,便是在厨房熬药,旁的再不喜欢多言多语,与从前更像是两个人。
众人平日只说她已经没了猖狂的资本,现在娘家零落,若不是还有老夫人护着,早就会被钟大人扫地出门,哪里还容她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