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空档,她用手背轻拭了脸上的泪。
钟明齐踏进屋中,里面燃着碳盆,的确比外面要暖和许多,他立在碳盆前,伸出手掌来烤火,暖意袭来,他不由得连肩也舒展开来。
吴漫雪将门关好,转过身来瞧着他的背影,从上到下的打量,见他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便知如今他已是今非昔比。
再瞧自己,来京的路上身上值钱的物件能当得当,能卖得卖,如今只剩下一身粗布衣裳,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她走到桌边给他斟了一杯热茶奉上,抽了下鼻子道:“外面天冷,喝口热茶吧。”
钟明齐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记忆中吴漫雪的手指细嫩纤白,如今被风霜摧磨干皱的已不成样子,再看她脸颊泪痕干在脸上,配上一身单薄的粗布衣裳,哪里还有昔日富家女子的风华。
他将茶杯接过,握在手里也不喝,只淡淡的说了句,“京中天冷,你一路来,难为你了。”
她本是江南女子,从南至北一路过来,吃了多少苦自不必说,如今她家道中落,死了夫君,婆家又说她克夫容不下她,她唯有北上寻他这一条路可走了。
昨天吴漫雪一路寻到钟府时,他就在家里,可是他不想见,也没想好该不该见,于是便差了长随出面先给她安排一个住处,今日晨起,不知头脑动了哪根筋,还是来了。
他这话说的有几分客套,让吴漫雪心里不由又冷了些许,不过她想着,二人好歹还是有些旧情在的,当年父亲做主让她嫁了旁人,他自会有怨恨,不过她只说是由不得她,想来他也能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