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无神,直瞪着前方门中,不久前,她亲眼见着钟明齐进了父亲的房门,这会儿二人定在里面说着话,说的什么她听不到,可一想到方才钟明齐路过这里时一眼都没往这里瞧,想也得知,他能做什么。
季文升仰头将一碗汤药一口气灌下,苦涩滑入喉咙那滋味让他五官都连带着扭曲了起来。
钟明齐适时将药碗接过搁置一边,又十分有眼力的将干净的素帕双手递上,“岳父大人。”
季文升顺手接过,轻拭了胡须边沾染的药珠子,眼皮缓缓抬起,有气无力的问:“过阵子便要考试了,这次你有几分把握?”
“实不敢相瞒,小婿不才,只有六成把握。”他这话便是过于谦虚了,从前的科考路对此来说不过是重复一次而已,信手拈来。
知他向来严谨,能得到这个答案,季文升也还算满意,他欣慰的点了头,又道:“你且安心考试,只要放榜那日你榜上有名,为父便好张口给你安排一门好差事,以你的才学和人品,我相信他日在官场上出人投地,绝非难事。”
“多谢岳父大人。”他弯身拱手谢过,等的便是这句话,虽许多人都是从科举起步,但有无背景差异也大,若有人脉自然是能落得个好差,若家世稍逊,运气不好时也只能拾人家选剩下的边角料。
“她还跪在那?”季文升将帕子放下,目光飘向门口处。
“是。”他不必想也知岳父所指为谁。
季文升神色有些动容,身子朝后靠去,一口虚气缓慢悠长的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好歹是从小疼爱着长大的骨肉,虽然是柳氏所生,可到底不是柳氏,这才过了两三天,原本对她的迁怒便转而化的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