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虹便低低地骂了句:“该死的习执礼,他替我哥哥批奏章,什么事都瞒着。”
她说着说着就有点悲从中来,她明白,这其实也怪不到习执礼头上,不过是她寻个由头发泄罢了。如果兄长真的勤政,不用督促便能批阅奏章,那么纵然有再多的习执礼,也欺瞒不到他身上去。
杨令虹抹了抹眼睛,掌心落下几分水迹:“厂臣,我难受。”
颜庄直直地看着她。
他伸出手,道:“殿下过来。”
杨令虹身子在坐垫上扭动片刻,还是坐到颜庄那边去,颜庄将她搂抱在怀中,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别想太多。”他道。
可她怎么能不想太多。
无论如何,太妃是兄长的生母,太妃病了,兄长连侍疾都没有,甚至没让自己的妃嫔去拜会她,连人子应该做到的事情都不曾做,那么这江山,又有什么信心能给他。
杨令虹叹口气,缩在颜庄怀里,闭上眼睛。
颜庄慢悠悠地拍着她的后背,如同轻拍着一个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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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清宫里花木繁茂,颜庄和杨令虹走过长长的宫道,递牌子入内。
太妃刚喝完药,倚着绣榻休息,见二人来了,神情中带了几分讶异。
几日没见,她形容已然憔悴,白发也多了,身形似乎也瘦了,靠在榻上的时候,显出几分弱不胜衣的味道。
颜庄行了个礼:“庄拜见太妃,给太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