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每一次的处理,太妃都不满意,甚至几次险些将送出的权利收回——这让他更感到恐惧与无力,更加地倚重南家。
杨本影摔出手中最后一个奏章。
他心中的恐惧更深了,不在于丢失了多少国土,而是有个隐约的声音在胸口回响,告诉他,太妃是对的,他这些年来所有的作为,都是一场笑话,可以记录在史书上千百年的错误。
太妃捡起那本奏章翻了翻,旋即冷笑出声:“扔什么?上面是习执礼的笔迹,我给你权,便是要你交付到宦官手上的?南家在外敌入侵时装聋作哑,任凭他们劫掠百姓,怎么,你不敢看了?”
“朕让你闭嘴!”
“我闭什么嘴?别忘了,我是你的阿娘,”太妃忍着满腔怒火,冷冷道,“大臣们告诉你南家有问题,你不理睬,奏章上写了北方有多不安定,你看都不看,我竟不知道,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脸面向我要权?”
杨本影颓然地捂住脸。
“别说了,别说了……”他近乎呻/吟般道。
“看看你任用的南氏兄弟是什么样子,搜刮百姓供奉你做得不错,我问问你,你是穷苦百姓吗?你缺这点供奉吗?你是皇帝,你该在意的不是得到了多少钱财,而是南氏兄弟都做了什么!”
“别说了!”杨本影发出一声尖叫。
殿外的杨令虹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听,转身欲走,西清宫主宫太监带着内侍宫女们向她跪下:“求殿下帮忙!”
她艰难地又将身子转回,只觉脑袋涨得比瓮都大。
太妃的声音陡然温柔下来。
她问:“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杨本影终于抱住了脑袋。
丢失的几个重镇地方险要,易守难攻,而南家的败退,导致十万大军尽皆葬送,他想不出任何夺回重镇又消耗极少的办法。
杨本影发出一声呜咽:“阿娘,咱们议和吧。”
太妃的声音依然温柔:“怎么议和?”
他令大齐祖宗们受辱了。杨本影想。
杨令虹又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兄长拿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