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庄定定地看她。
“可我昨天没有气到,反气了她,还得多谢厂臣给我胆气,”杨令虹弯起眼睛,迎接着他的目光,“我只是恨她揭你短处。”
“让她说去,我岂会怕她揭短。”
颜庄恼怒起来,白皙的面容涨得通红:“区区老妇,按规矩见到殿下该行大礼!这般低下的人,竟敢接二连三惹殿下生气,我必饶不了她!还有驸马——”
他说不下去了。
他恨自己为得到长公主做出的谋划,恨自己刻意在习执礼收钱择婿时避开,又在人选即将确定时回来,为她挑了个活不久的病秧子。
三年间,杨令虹所受的苦楚宛如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从前对习执礼的放任如同鸩酒,日夜腐蚀着他的心。
他恨习执礼挑选了一群歪瓜裂枣,更恨自己的心思和行为,卑劣又下贱。
命里无缘莫强求,强求下来,就算不会伤己,却会伤了他人。
“殿下。”
颜庄缓缓跪下来,杨令虹连忙搀扶,却没扶起。他埋首于她腿间,半晌才闷闷道:“殿下放心……殿下放心。”
“我——”
杨令虹才说了一个字,颜庄已然起身,飞似的走了,她提着裙子赶到门口,只看到颜庄行远的身影。
杨令虹有点气急败坏,恨他毁了这难得的气氛。
“厂臣!”
她唤了声,不见颜庄回头,气得跺脚,忽一眼望见自己的长裙上,晕染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
杨令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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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庄快步走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