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德太后倒是有一副雍容的皮囊,柳眉凤眼,自带大气,浑身也有着世家贵女的矜贵,只可惜眸子里的狠厉烦躁破坏了一切。

“那孽障果真是条疯狗!”

淳德太后紧紧掐着自己青蓝色的袍子,有着些微皱纹的手指痉挛到发颤,她的声音气力不足,一看便是体虚之症,“这下好了,有点儿门道的人谁不知道哀家这被送来了男宠?世人会如何想哀家?”

“太后……”那侍女是淳德太后的心腹,她脸上满是忧色,“您又何必往宫里送美人?那暴君便是从皇子的时候便不近女色……”

“哼,他确实是不近女色,他近的男色!”淳德太后眯眼,想起了那群被送回来的美人是如何哆哆嗦嗦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道出,“这孽障倒是稀奇了,竟是喜欢个白毛的小妖孽,果真一对儿。”

“太后,”侍女讷讷,“之后该怎么办?这下那暴君不会善罢甘休了吧?”

淳德太后转了转眼睛,她想起之前那被偷偷递送进宫的竹签,其上记录着武帝宠幸那白发少年的诸事。

而之前那使计想要除了白渺的碧兰,其实就是淳德太后在三年前安排进去的人。

碧兰此人算不上聪明,但也不至于过于蠢钝,倒是能勉强为她所用。只可惜碧兰不知怎地,从去年冬日里开始就没了消息,淳德太后等了又等,一直挨到了来年的春日,也等不来任何情报,只能在心里猜测她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棋子被毁了。

在察觉到碧兰出事的瞬间,淳德太后心里一紧,但她在仔细思量后又陡然放松——幸好三年前淳德太后为了以防万一,将一切的痕迹都抹了个干净,这才能叫这眼线在宫里藏了三年,便是死了想必也很难查在她的身上。

放松后的淳德太后在安静了小半月便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