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月看着裙下那群拦着她满脸祈求,不让她动手的姑娘们,咬碎一口银牙道:“季天端!去存善堂门口跪着!不准看任何人,也不准抬头!!我就看能不能把你这劣性改回来!”
“记着!跪着的时候!不准抬头!”
六岁的季天端低着头蹒跚着走到存善堂前,一滴滴眼泪合着鼻子血流了一路。他还不敢哭出声,因为若是哭出声,季疏月只能罚的更狠。
那是晌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季天端乖乖跪在存善堂门口,他不敢抬头,只敢看着地面,却是在这时,地上竟出现了一只小鸟……
准确的说,那是一只小鸟的手影。
跪在他旁边的杨绵绵,将两根拇指勾起来,张开双手剩下四根手指,比作翅膀的样子。正午的阳光透射下来,将那婀娜的花手影子拓印在青石板上,一只自由的小鸟在无声地飞翔。
季天端愣了愣,他低着头,青石板上出现了更多的可爱的影子。
那是手比作的小鸟、蝴蝶、猫咪、和草虫。
可那些手影比成的小动物,慢慢聚集在他身边。
季天端看着那些手影,分辨着那是谁的手蝴蝶是念念姐的手,小鸟是绵绵的手,不太好看的猫咪是季源远的手……
季疏月不准师姐妹们和季天端讲话,那便没有姑娘说话。季疏月不准季天端抬起头,那季天端便不抬头。
可他们却贴的那样近。
她们当中,没有任何人有亲缘和血缘,可这些女孩子们和他,却比世间任何一种亲情都要亲厚。
季天端低头看着那些影子,心里的难过被尽数化解,胸口只有无边无际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