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走前见一面你,我也算是无憾了。”白藏之轻声说着,他的语气里没有愤恨,没有怨愤,甚至没有一点失望,那声音平静的就像是最亲密的人在进行着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告别。
“还记得当初……元宵灯会那日……你我二人听的戏么?”白藏之轻声说道:“洞庭湖刘毅传书……和沙门岛张生煮海……”
“天端,你要记得,你喜欢的一切,我都会为你拿到,就像煮海的张生和屠龙的柳毅……你喜欢东西、你喜欢的一切……或是你喜欢的人亦是如此……天端,我只想你开心,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季天端颤了颤身子,仓皇地抬头看着天空,似乎努力下咽着什么东西一般。
“只是从现在开始,我便再护不了你了,天端。”
“你自己,切要保重己身,切要珍而重之。”
白藏之咽下一口血,他从小到大似乎从未说过这么多话,这是他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他颤了颤,苦笑道:“就算你不是一个人,你身边有姚镜流,可我总觉得他照顾不好你……”
白藏之再说不下去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自他残破肮脏的侧脸流淌而下,一颗一颗如同滚烫的火星,砸在龟裂的土地上。
“因为他没有我这么喜欢你。”
白藏之直视着季天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曾经不可分割的两个人,终究还是隔却了海角天涯。
“天端……他哪里有我这样喜欢你……”
因为太过喜欢
连恨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一声突如其来的鞭子声在耳畔炸裂开来!白藏之背上瞬间便多了一道淋漓的血痕!沉闷的鞭子声将那低沉的啜泣打断,这是押送的狱卒在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