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道:“我想和游季哥在一起,做他的新娘子。然后跟他一起去坐火车,看看山川湖泊,看看霓虹斑斓,走累了就回到只属于我们的家中休息,待厌了再背上行囊重新出发……而这些,若是活在画卷里就永远也实现不了。”
“所以,这件事其实原就没有那么难以抉择,对吧?”小皎话毕,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他的神情毫无畏惧,反而添上了几许向死而生的期待。
接着,他从袖中抖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精准地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用匕首。毕竟其他的死相都不怎么好看,若在这人皮上留下太多的伤痕就不好了。”小皎手上的动作一个用力,如玉般的手指骨节泛白突出。正当他要将那把锋利的刀子刺入自己的身体时,后脑勺却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茧上的蝶像是受到了惊吓,生疏地挥着翅膀飞远了。而突然出现在小皎身后的人,脸上露出了丧心病狂的笑容。
他的手上拎着根木棒,血红的眼瞪得巨大,仿佛下一秒眼珠子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这模样不似生人,反像恶鬼。
正是唐德庸。
他将木棒丢在一旁,弯腰将小皎打横抱了起来,转身边走边慈爱地呢喃着:“我的乖乖儿,怎能让你自己动手呢?放心,爹会帮你……已经很多次了,爹的技术好得很,你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疼的……等到灯笼再次亮起的时候,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你还会是爹最心爱的儿子。爹也会在下一次轮回到来前,将所有的爱都送给你……我的儿,睡吧、睡吧……”
唐德庸像哄婴儿似的一下下轻轻拍着小皎,将他放在了祭坛的正中间,而后替他缕好了如墨般的乌黑发丝,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留声机里的歌声缱绻绵长,唐德庸像是对待一件极为珍贵的艺术品般,爱怜地抚摸着小皎,由眉眼到鼻翼再至嘴唇,如痴如醉……
“满天云雾湿轻裳,如在银河碧汉旁。缥缈春情何处傍?一汀烟月不胜凉……”他随着唱片陶醉地哼着,边将手里的针刀放在砂石上一下下磨擦着,边皱眉自言自语说,“这一次白是白,可就是有些太瘦了……下次吧,下次爹尽量把你养得再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