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的媳妇儿跟婆婆吵架,一气之下喝了百草枯。按我们这儿的习俗,人死了要在屋里停尸三天才能拉去火化,可就在长贵家把媳妇儿拉回来的当天夜里,她的指甲便开始变黑、变长,牙也从嘴里呲了出来……知道当年那些事的人见到了,唯恐又是尸变,便连夜跑去了遵善天师的神祠,请求他的庇佑……可当看到遵善天师像的那刻,所有人都慌了。那哪里还是天师?分明就是一只僵尸!”

“你是说,天师像也尸变了?!”

“唉……这或许就是老天爷对梧桐村的惩罚吧,惩罚我们忘记了救命恩人……”老太太目光混沌地兀自喃喃着,“都是命、都是命啊,谁也逃不掉,逃不掉的……”

老太太说完,便再不言语。像是累很了般,躺在摇椅上紧闭着眼睛。

江藐默默看了栖迟一眼,两人默契地起身走向屋外。

此时,大雾已彻底散去,天幕中群星闪烁,四下视线也随之变得清晰起来。

江藐点燃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先前在屋里,当着老太太的面他一直没好意思抽,可把他憋坏了。

“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江藐倚在墙上,懒散地半垂着眼道,“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僵尸,怎么突然就又出现了?居然连遵善天师的神像都不放过,这要不是个万年老尸王,怕是都没这么大的胆子。”

“江sir觉得遵善天师怎样?”

栖迟的嗓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沉且赋有磁性,江藐很喜欢他说话时的声音和那总是不温不火的语调。

“挺好一人啊。”江藐道。

栖迟闻言,沉声笑了下:“不真诚。”

江藐挑眉,示意栖迟接着说。

“还记得咱们来的路上,那处聚阴池么?”栖迟顿了顿,“方才老人家有说,遵善道人在梧桐村的时候曾带领村民改了墓地和后山的风水格局。若真是为村子的平安考虑,谁会把风水局改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