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真回去了,见了他就不愿放他离开了。”
“爷……”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营了。
将马准备好,最快明夜,最迟三日内。”
“……是。”
唐绫夜里没睡,一直在等宗盛回来,他心里隐隐也在盼,祁霄知道沈律来接他的事情,会不会直接就跟宗盛调换一下,回来见他?
为了避免麻烦,茅草屋并不燃灯,沈律整个人陷在黑暗里,看着唐绫抱膝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得等。
他憋了许久许久,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子绎,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个人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必须违逆侯爷的命令、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可他……是个男人啊!”
“我想我不必解释,解释了你也不会明白,而你也并不是为了我的解释而问的,不是吗?”
“子绎……”
“哥,不是我们所做所求都会有结果的。
像我爹,一辈子为了大周国祚、为了唐家门楣,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只要他还活着,这份责任他就放不下,牺牲我娘,或许也会牺牲我,可那又如何?我爹就算牺牲了所有也未必能守住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虽千万人吾往矣,不就是如此?或是孤勇,或是愚蠢,谁能解释得清楚。”
唐绫缓缓叹了一声,沈律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唐绫唤他哥,那便是在乎他们之间的手足情分。
他不至于连听他把话说完的耐心都没有。
“我曾以为我会像我爹一样,循着他的脚步走下去……我依然是这样的以为的。
只不过,在这条路上,我遇到了祁霄,我虽身不由己,不能走向他,但至少,我想为他停留片刻,没有结果我也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