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喜来乐这幅混不吝的样子,官服男子准备给他加点料,让他知道厉害,所以就开口问道:
“知道给谁看病嘛?”
“不知道。”
喜来乐刚说完,旁边的德福就想插嘴了,却是被李陌提前给拉了一下,也就继续沉默了下去。
毕竟德福先前在刑部的二十大板不是白挨的,经过了那么一遭,他也算是长了心眼,不在那么的莽撞了。
“是当朝的李中堂李大人,能给他老人家瞧病,那是你八辈子攒下来的福气。”
“李大人是贵体,我瞧不了。”
面对官袍男子一脸倨傲的神情,喜来乐脸上没有半点动容,反而是推脱了起来,这就让官袍男子奇怪了,当即问道:
“听说娘娘的贵体你都给看好了,怎么到我们李大人这儿就看不了了?”
“确实是看不了,请恕在下医术有限,无能为力。”
接连推脱的话,尤其是喜来乐那平淡的神情,更是让官袍男子生出了火气,直接怒斥起来:
“怎么,你人都没见着呢,怎么就敢这么说,莫不是诚心的不愿意给中堂大人瞧病不成?!”
见这官袍男子这般给自己戴大帽子,喜来乐也索性直接就说出了真心话:“不愿意。”
“你好大的胆子!”
“哼!就冲你这架势,瞧不好,我挨顿打都是轻的,要是瞧好了,我怕被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放肆,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啊!别以为仗着自己有点医术,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面对官袍男子的步步紧逼,喜来乐此时也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没关系,他李中堂李大人要是忘了自己的祖姓,那可是千载的骂名啊。”
“住嘴!”
“你一个小小的郎中,在这儿胡说八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大街上,骂李大人比我欢实的多得是,我这还算是客气的呢。”
“没准,李大人的病就是叫这骂给骂出来的,我还真治不了,这管天管地,管不了老百姓开口,您哪,还是放我走吧。”
“这么说,你是真的打算不给李大人看了?”
就在官袍男子心中的怒火即将要全面爆发的时候,从客厅的后面,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谁在这里嚷嚷啊?”
众人都随着这声音望去,而李陌也趁机朝着那刚走出来的老人仔细打量着,他知道这就是李鸿章。
不过看到了这人之后,李陌的心中却是有些失望,说是平平无奇的话也不准确,顶多就是比之常人有那么一点威严,其他的而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凡的地方。
而且此时的李鸿章也确实是老了,须发皆白,佝偻着身子,手拄着拐杖,还需要人搀扶着,方才缓缓的走动着,这般状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疾病导致的。
“下官该死,惊动大人您了。”
“我听说,我请来的大夫不愿意给我看病,我倒是要问问这是为什么呀?”
“没有大人,他们哪敢不给您看呀,他们只不过是不愿意让我搜身,我这儿正训斥他们呢。”
“甭来这个,我都听见了。”
面对属下的善意谎言,李鸿章只是拆穿,但没有呵斥,转头看向喜来乐问道:
“照实说,怎么就不能看了?本官恕你无罪。”
喜来乐见到李鸿章如此说,心中知道这是躲不过去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把心中的那些话全都说出来呢。
所以喜来乐便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对《马关条约》的感想全都讲了出来。
而那官服男子早就按捺不住了,在喜来乐刚把话语停下来,直接就冲上前来,揪着喜来乐就要往外走。
“慢着,让他把话说完。”
李鸿章制止了属下的动作,浑浊的双目看向不在言语的喜来乐,并且示意属下松开人。
而喜来乐心中虽然也紧张,但依旧能保持面不改色,在被松开后,朝着旁边的德福要了那没吃完的烧饼拿在手中。
看着这块被咬了一口的烧饼,喜来乐心中瞬间便是感触良多,语气沉重的说道:
“今儿我得跟李大人说个理儿。”
“讲个什么理儿啊?”
“跟日本人签订《马关条约》的是您吧?”
“是啊,怎么了?”
“台湾岛已经割给日本人了是不是?”
“不错。”
“根据这个条约,日本人已经把台湾岛画在他们的地上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