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烨冷眼盯着何不笑，沉默许久。

察觉到百烨大概是真的动了怒气，何不笑想抬头看看他，可心中又觉得害怕，便缩了缩脖子将头低的更深。

而见他这幅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还委屈不已的模样，百烨胸中的火气也越来越旺。

瞪了何不笑一眼，他一言不发的转身便走。

但当跨出屋门，听到身后何不笑慌忙无措的呼唤，他又步子一顿，回头看向何不笑。

「待在这里好好反省。」

留下一句话，百烨哐当一声关上屋门，动作中压抑着怒火。

稍作停顿，百烨转眼看向黎澜，飘忽的眼神含有几分惭愧，「去别的地方谈吧。」

二人远离木屋，来到一片药田前，百烨转身面对黎澜，郑重低头：「抱歉，是我没管好他。」

黎澜语气平淡，「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值得你来替他道歉？」

「无论如何，他是我送进五明宗的人，他做这种错事，我摆脱不了责任。」

百烨正色道：「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没有异议。」

「真的吗？」

黎澜静静注视百烨，没有五官分割的光滑面具，黑漆漆的透着股别样的压迫之感。

感受到面具之下的犀利眼神，百烨目光微沉，默默等待黎澜的决定。

对于何不笑，他也十分无奈。

五明宗正值用人之际，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人才，并不容易。

何不笑有不容忽视的能力，而且足够忠心，也很好控制。

这样的评价虽然冰冷，可这是他为了五明宗必须考虑的问题，而何不笑也确实完美符合这些条件。

但这不能成为他逼迫黎澜接受何不笑的理由。

「对不起。」

百烨无奈叹息，又低了低头沉声道：「真的真的抱歉。」

黎澜没有作声，她脚步轻飘飘的一转避开百烨，俯身看向旁边药田中的灵植。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指尖勾起一株灵植的叶片，她淡淡开口：「我从一开始就没生气，只是想直接宰了他而已。」

「你若真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不会等我。」

百烨目光微暗，愧疚道：「让你为难了你若有怨气，就发泄在我身上——」

「我才不是你，不会委屈自己。」

打断百烨的话，黎澜不屑的笑了笑：「所以下次他再来惹我，我就未必会手下留情了。」

「谢谢。」

百烨点点头，抬眼看了眼黎澜，又有些尴尬僵硬的转开，像是欲言又止。

他想问问黎澜当时的具体情况，但这污人姑娘清白的事，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只好作罢——

何不笑这臭小子，回头非得狠狠教训他一顿！

百烨咬牙切齿的想着，然而在这片刻停顿中，黎澜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何不笑没看见什么。」她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天何不笑刚到五明宗，他以为那是浴池，但其实是我为了修行建造出来的养灵泉。我待在里面修炼，根本就没脱光。」

「不过，我的确穿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