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近乎咆哮的悲怆声音响彻山谷,卓北衫伏在她身上失声痛哭。那声音,哀恸绝望,像只野兽般沙哑粗砺,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天空的冷雨浇在两人身上。
乔展一只手覆在他肩上拍了拍,擦干了眼泪道:“别让她在这里淋雨,我们带她回家。”
☆、遍地尸骸遍地殇
夏日暴雨下了好几天。
卓北衫就跪在罗彩衣墓前,一言不发。只有手中的凌霜剑捏得很紧。他不知自己跪了多久,仿佛自亘古就已经跪在了这里,像座雕像般岿然不动。
他的人生,从小没爹没娘,在北华派上窜下跳活得像个空心人。游离人间须臾年,终于在万花丛中看到了自己最心怡的那一朵,于是从此下定决心远离江湖纷争,在这山风丽景之间与这朵花相守相伴,做一对快乐夫妻。
可惜罗清越毁掉了一切。
卓北衫还记得成亲当晚,彩衣热泪盈眶地捧着他的脸,轻轻对他说:“北衫,你以后有家了,我也有家了。我们两个组一个家,再也不用去管江湖纷扰,就好好地活下去。”
往事历历在目,佳人已不再。
一夜之间,他又变回了最初那个无根无依的空心人。倘若这个时候夜无忌再来问他生存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他大概会笑笑说:“没有意义。佳人既去,一切都没有意义。”
但有一点,他要报仇。
要为彩衣讨一个公道,要为罗家一路对他们的迫害和算计讨一个公道。杀妻之仇,要用罗家所有人的血来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