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吵着闹着要下山求药的卓北衫,听闻罗云镖局的小尾巴悄无声息跟了他一路,下巴差点惊掉了:“所以,我们现在暴露了?”
他倒是还有脸问出这种话。
乐疏寒半个身子斜靠在门边,手里转着一个随手摸来的小瓷盅,抬了眼皮冷飕飕道:“快了。”
卓北衫自知理亏,没有发作。又转头去问乔展:“人抓到了吗?”
乔展答:“死了一个跑了一个。青峰崖的位置一旦暴露,这里就不安全了,平日里说话做事得留点神。”
“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乐疏寒走上前来放下手中的杯子,手掌覆在乔展肩头,状似安抚:“他们探路无非两个目的:抓人,讨药方。只要我们的解毒剂一天没有配成功,这里就还是安全的。只是,如此坐以待毙不是办法。罗清越既然有能耐把天风堂做的事全抹掉,我们就得想办法证明这个组织存在。为那些无辜试药惨死的人讨回公道,彻底一锅端了他们。”
茶盘里倒扣着几个杯子,乔展不动声色取了三个在桌上依次排开,手指点上每一只道:“官府、天风堂、罗家各怀心思。先说长安城的谢大人,此人好吃懒做且贪得无厌,要他仔细查案为百姓昭雪,几乎是不可能的。现成的指正再加上罗清越添油加醋点火煽风,恐怕他不把这投毒炼药杀人之事扣在蝴蝶谷和乐家身上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再说天风堂堂主,炼药成痴。无辜戕害上百条人命,若真替他们背了这黑锅,只会让这些人更加肆无忌惮。如今罗家与天风堂狼狈为奸,想把狐狸尾巴揪出来,总得设个钩子引他们出洞。”
卓北衫听得一愣一愣的,手指摩挲着下巴颏,迟疑问道:“可是,就算你把这群人都引出来,想要指认罪行还需要充足的证据,有证据的官府都懒得管,别说这没证据的了。”
“我们有证据。”
这一次罗彩衣率先开了口。
她望着卓北衫沉吟道:“有件事,我一直都没跟你讲。北衫,你还记不记得虞夫人?”
他与这女人在极乐宫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已记不起身形样貌,但这名字却是没有忘的,他道:“记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