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罗清越已冲入房中。
“爹——”
见他跪在榻前,乔展也快步跟了上去。只见榻上那人形容枯槁,头发已有半数花白,罗镖头双目禁闭,脸色白得像张纸一样,嘴里还咬着渗血的毛巾,腹部的伤口已经包扎了一层又一层,可还是能看到棉布之下那点点猩红,从狰狞的伤口中淌出来。
婢女端了温水进来,将他嘴里的毛巾轻轻取出来放在水盆里展开,血腥气浸染了清澈的水面。
“别给我爹咬这个了,这么堵着他气喘得不顺。”
“少爷,这恐怕不行。”婢女道:“老爷伤口毒素未完全清除,大夫跟着下人去写方子前专门嘱咐的,这东西必须得咬着,不然疼起来会伤了舌头的。”
罗清越跪得近了些,握住罗广义布满老茧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眼巴巴地望着床榻上的人,红了眼眶:“爹,我是清越,我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床上依旧一片死寂。
罗清越动了情,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坚毅果决,说着说着就走了调:“爹,我好累。外面都是汪志平的人,他见你重伤躺在这里,不管不顾带人来把家里围得连只鸟都飞不出去,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治好你,才能…才能……”
话到喉头,他哽咽着收了声。
一只手落在他肩膀上,没有用力只轻轻捏了几下,清淡的嗓音从他头顶传下来:“别灰心。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我们出去罢,让罗镖头好好休养,他吉人自有天相,总能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