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展自幼家里不穿吃喝,见到乐疏寒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也算是曾经锦衣玉食过的人。可看他刚才那般做法,乔展才恍然,自己概念里的“有钱”和乐疏寒概念里的“有钱”,完全不同。
乐疏寒嗅出话里的醋意,他知道许多人艳羡他的家世背景和出手阔绰,可像乔展一样表现得如此直白坦荡的人却是少数,更多的是谄媚和恭维。
他笑:“要不要我带你去体验一番?其实那一锭金子买不了多少东西的。我带你去感受真正的……”
“免了免了。”
乔展伸出手掌断然拒绝,冲他展颜一笑:“知道乐兄你是好意,但这天下让人眼花缭乱的事物就算看上一辈子也看不完呐。我这人不贪心,有酒喝就满足了。有道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嘛。”
“好,等这事了了,我们去喝酒。”
“一言为定。”
入夜时分,院子里掌起了灯。
停尸房内阴风阵阵,八具尸体横陈在停尸床上,身上只盖了层单薄的白布。乐疏寒站在女尸前鞠了一躬,伸手掀开白布露出脸来。
虽说是新入葬,但这里的尸体到底也过了七日,尸臭散在狭小的屋内,直冲人的鼻腔,乐疏寒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人这么年轻就死了?”
身后跟随的官差提着油灯往尸体脸上照了照,道:“这是城西赵宝山裁缝店的赵小姐,听她父亲说是感染了肺病,久治不愈撑不住才去世了。”
“那这位呢?”
乔展指着床上一位中年男子。
“那是咱们城里私塾的先生,叫王韧山。他倒身体健康得很,只是前些日子上了趟山,回来不知怎的一直郁郁寡欢,思虑过重。有天早上学生见他没来上课,去家里寻人时才发现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