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务必要记住这句话,虽无百分之百赢他的把握,但关键时刻可保自己性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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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城郊荒冢地。
天幕犹如浓黑的墨池,繁星坠入漆黑,敛去了光华。荒无人烟的山坡上碑石林立,绵延数十里。山坡之下有湖,湖水尽头与天幕融为一体。
一轮圆月就从这里升起,明晰了水天的轮廓。乔展踏月而来,飞身几个起落,从水中央跃向陆地,鞋尖搅动了一湖冷水,平稳落地。
真是可惜了这大好的月色,乔展掸去肩上的灰尘,系好蒙面黑巾,看着眼前一座座光秃秃的坟冢,拧起眉头直叹气。今晚实在不适合跑来墓地跟死人打交道,如果不是前些日子城里又开始传他掘死人墓的事,本来也无需如此着急动手。
但最近入殓的人比往常多了些,若不能在第一时间检查尸体,唯恐官府和百姓会趁此机会加强防范,那个时候再想下手就难了。
乔展绕着山坡外围走了两圈,选了几处新坟开始下铲。新立的坟冢泥土松软,黄土颗粒间的缝隙大,轻轻一刨便可将整个土块铲出。新棺还未下沉,不消几下已露出四方的一角。棺盖掀开,盛装华服的妙龄女子安静长眠,看样貌不过及笄之年。
他燃起风灯,凑近棺木仔细瞧。尸体在入殓前请入殓师化了妆,表情安详淡然,唇角隐有笑意。乌发如瀑,肌肤白皙胜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没有纹身。
乔展始终记得三年前在长安城百棺内看到的“山风海雨图”纹身:两笔浓墨向西为风,落点为雨。图案用朱砂画在亡者手腕处,醒目异常。
三年过去了,他一路追随标记开了无数的棺材,可如今的线索越来越少,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寻到屠戮乔家满门的真正凶手。
乔展站在棺木旁轻叹了口气。
“姑娘,得罪了。”
他伸手去探女子的衣带,指腹触到丝绸的冰凉,那女子突然睁眼,如同黑暗中的鬼魅般骤然坐起,浑身僵直,然后咧嘴笑了起来,声音如泣如诉,回荡在漆黑林间,令人毛骨悚然。
“咯咯咯咯,千面蝴蝶你也有今天!”
话毕,十根纤纤玉指骨节处长出了红色利刃,刀刃在月光下泛出冷光,毫不留情挥向乔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