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用软剑破开自己的胸腔,挑断心脉,继而挖心……伏罪,才算事成。”

“我知。”

江屿拾起地上的软剑,光滑的剑面上映出自己苍白而无血色的脸。

倏地,有几滴雨点落在那剑面上。

“时辰到了。”那声音说道。

他最后一次抬眼望向那荒寂的山脉与黑云。

继而抬手,闭上了眼。

——咔哒

从室外传来极其细微的一声响,常人只会觉得是枝叶落地,但江屿却几乎是立刻从梦中清醒过来,手下意识握上身侧的剑柄。

力度之大,以至于修长干净的指节都隐隐泛白。

醒来的一瞬,他有种依旧身在地狱当中的错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手也以一个极小的幅度微微抖着。

但当他再仔细听去时,那声音却是再也捕捉不到了。

江屿将软剑藏在袖口中,悄无声息地潜出门外。

与此同时,一个迅捷的身影如利剑一般,穿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翻身匿于檐角之上。

江屿旋身躲到廊柱暗处,瞳孔微微眯起向四周环视着,锐利得仿佛夜色中潜伏的豹。

有风过,余光中,屋顶檐角处有衣带飘起,一闪而过。

江屿仗着暗处的掩护,双足发力,稳稳落在檐角对侧。

或是由于过度紧张的原因,他浑身崩到极致,以至于颈部的线条清晰,在晕暗的光线下更显得纹理分明,连梦魇时残留的汗珠都在月色中闪着莹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