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苗衣猛地痛苦喊出声,黑气已从她的肚子蔓延到了她的全身,不过几息的功夫,她肉眼可见地瘦扁了下去,竟似只剩一副骨架,而她的肚皮却在不断地涨大。
桓竹见状,立刻施法稳住那黑气,不让它继续侵蚀母体。
瑜方还在愣神,桓竹急道:“这孩子留还是不留,你说句话!”
若是不留,现在就要下手除之!
瑜方必是舍不得这孩子的,但他作为魔尊,留下一个妖王附体的孩子,也是说不过去,况且,若是让妖帝知晓此事,两界必然无法再保持表面的平和。
他只犹豫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却也正是这片刻的功夫,那黑气陡然增强,竟将桓竹的法力也化作了养分,吸收之以供养胎体,同时强行让苗衣诞下了孩子。
胎儿出生的瞬间,苗衣和桓竹没了气息。
谁都没有想到,这残魂的力量这么强大,竟然还能吸食外体力量,竟将苗衣和桓竹的法力和精气吞噬殆尽!
瑜方见状,来不及伤心,立马吩咐亲卫,让所有魔族撤离元潼宫。
他要亲自除了这恶妖。
那亲卫得令,立刻疏散宫中魔族,等要返回寝殿时,正巧遇上闭关许久才回来的陌清。
陌清得知此事经过,冲进宫内,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进元潼宫时,瑜方已断了气,整个寝殿,只余一个魔族婴儿还活着。
以瑜方的实力,想要除掉这孩子并不是难事,但他到最后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孩子下狠手。
于是他一边忍受着黑气的攻击,一边施法将其净除。
最终,瑜方以生命为代价,消除了那妖王的魂魄,留下了这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不消多说,正是玥娇。
陌清说起这件魔界秘事时,语气和神态皆是云淡风轻,就像在说旁人的故事一般,从他的眉眼间竟找不出一丝摇摆的痕迹。
如此表现,要么是他太过凉薄,要么是就是太善于伪装。
祁安对他了解不多,但直觉却觉得他并不冷情冷血,由此神色不由凝住了几分,她还以为他什么事都不会记挂在心上,原来他只是将那些事藏在了心底。
陌清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笑了笑。
“我父君负了结发妻子,不识假意,辜负真心,这是他自食恶果。而我母后虽是无辜,却也是因为给予了不必要的同情,且没能及时从扭曲的感情中抽离,才被殃及。此因此果皆是由他们自己的决定结成的,我虽遗憾,也曾伤心,却不至于那么久都放不开。”
天帝没想到陌清会如此坦白自己的家事,一时略显尴尬,轻咳两声后,才问道:“既然已经清除了那魂魄,现在为何还会这样?”
“玥娇第一次发狂后,本座去泗弥谷看过,有个妖族的封印有所松动,应当就是那个妖王。想来我父君当初并未能彻底清除魂魄,只是将它封印在了玥娇体内。妖王本体封印松动,激发了玥娇身体内的残魂,使它挣脱了控制。”